这厢白宁也同样不知他在想什么,体内气血翻滚,她移开袖子,将那团染了血迹的衣袖揉成一团捏在手里,重新揽住他的脖颈。
她感觉到体内每一寸经脉都濒临断裂,生命好像在这一瞬间缓缓被抽离身体。
离他越近,这样的感觉便越发清晰。
可她依旧不想松手。
体内的剧痛让本就不怎么清醒的脑子愈发混沌,她闭着眼,顺应本能的不愿放手。
她好不容易才抱住他。
她好不容易,又梦见了他。
“你都好久没来梦里见我了……”
她低低咳了几声,咽下喉中腥甜,用半梦半醒的倦怠声音对他说:“文姨告诉我,你去转生了,用不了多久,就会用另一种身份回来的,对吗……”
她的声音轻得仿佛是一片鸿毛,短暂掠过湖面,又不知要被吹到何处。
聂梵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
那白玉短刃可吞噬魂魄,凡人聂梵若非是魔神之魂,怕是早就被那短刃侵蚀的渣都不会剩。
这事儿连他都清楚,白宁自然不可能不知晓。
而且……
“我会等你回来的。”她轻轻开口,声音似乎随时都会散在缠绵的丝竹之声里。
把玩青丝的手指微微顿了下,指尖青丝柔顺的落下,聂梵听见她继续断断续续的说: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好好的,等下去……”
无论会不会有结局。
话音到最后,她的声音已带上微弱的湿意。
像是翠绿竹叶悄然落在心湖,沉寂多年的湖面,不合时宜的泛起层层涟漪。
聂梵指节动了动,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堪堪按捺住内心想要替她拭去眼泪的冲动。
执拗又固执。
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一次又一次莫名被她牵动情绪,聂梵垂下眸子,忽觉有些火大。
——她真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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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白宁周遭气息越来越弱,诏原急得出了一脑门的汗。
他想,若是白宁死在了这里,一会儿出去,他该如何面对西君。
虽说西君未曾下死令,叫他务必护好白宁。可诏原是个老实人,凡事能做到的,务必会竭尽全力。
于是他思来想去,想着,不能坐以待毙,至少要做些什么,哪怕求个情。
殿中轻烟袅袅,立在两边的舞姬乐姬都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敛眸垂首,佯装瞎子。
她们大都是公冶望搜罗来的女子,各个都是人精,早在见到白宁扑过去拥住魔帝时,便已低下头聚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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