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回答的前一秒,许千鹤先举手提问,岔开话题:“这个写完不会公开吧?”
“当然不会,收上来后会烧掉。大家积极参与噢,写下来的不愉快等于宣泄的压力,把压力烧掉吧!”离子烫大妈笑眯眯。“现在开始写,五分钟后交上来。”
许千鹤拿到笔,左手遮挡小纸条,看似书写,实际上她在观察其他人。
邻座的女人用力握着笔的指头发白,笔还没动,小纸条留下她掌侧的汗渍。
不远处的眼镜青年同样提笔不动,瞪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小纸条。
而有的业主飞快地写下,有的带着憎恨的表情写下,郁瑶则轻松地写完折好小纸条。
许千鹤凝视手里空白的字条。
他们之中有人曾经写下保洁大爷的名字吗?
他们写下的到底仅仅是一个名字,还是一条生命。
五分钟后,所有人上交折好的小纸条。
茶话会结束,大家陆续离去。
充满恶意的视线如影随形粘着许千鹤的背后。身边人多,她暂时不理会身后的视线,甩开郁瑶,与眼镜青年并肩下楼。
走出a座,人潮四散,她压低声线问眼镜青年:“每一次茶话会都有写名字的活动吗?”
他眼神闪烁,左顾右盼,支支吾吾。
许千鹤再下一城:“你也知道扫地大爷死了吗?”
此言一出,他全身一震,难以置信。“你、你也听说了?”
“嗯,和减压活动有关系吗?扫地大爷很讨人厌,很多业主会写他的名字吧。”
青年慌忙扶一扶眼镜。
他的眼镜框表面是黑色,在阳光下却是深紫色,很特别。
“应、应该吧。还有两次,我知道有人写了其他业主的名字,然后……然后新闻报道他们的死讯。所以我不得不怀疑减压活动和他们的死有关系。”
她心头一动,默默记下他的话。“如果不写呢?”
“不写会被踢出业主群。”青年压着喉咙,低声告诉她惊人的事情:“我认识一个被踢出业主群的大妈,她第二天有点神经病,就是疑神疑鬼,脑子不正常。”
许千鹤莫名想起自己在小区经历过的几件怪事。
换作其他人,早就逼疯了。
“他们怎么知道是大妈交白卷?”
“我也想不明白。其实这种活动,最好找借口推了,不然以后你脱不了身。”
身后的视线一直没有放过她,待她和眼镜青年分道扬镳,粗犷的身影一瘸一瘸地朝她走去。
突然,一只大手搭上他的肩膀。
“你的鞋带掉了。”
他转头一看,对上韦风深邃的目光,惊慌失措地蹲下来。
韦风冷漠地低头睨他,待余光处的倩影走进b座,才信步离去。
阳光下,蹲下来的大汉止不住发抖。
与此同时,a座的404室内,离子烫大妈还没离去,屋里剩下乖乖趴着的吉娃娃,以及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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