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给我把这个混账东西摁住!”闻旭满场追着闻敬,不仅没抓到人,自己还搞得一身狼狈,闻敬这混账跟条滑鱼似的,太能跑了,闻旭气得不行,开始叫帮手。
可他叫了几声,都没有人动,他不由得停下来看向挤在角落里的一群人,众人都回避他的目光,包括他的一个伴读。
闻旭是有两个伴读的,可在闻旭解除禁足重回小书房读书开始,就有一个伴读一直称病没有来上课。
曾经的吏部尚书因闻旭被贬、份位仅次于贵妃的李昭仪成了无品级的御侍迁居专给废妃住的养德殿,四皇子闻旭就不再是曾经那个吆五喝六的四皇子了,人情冷暖,不外如是。
并不仅仅是因为四皇子生母和外家失势,更多是因为四皇子忒没脑子了,平日里嚣张跋扈也就算了,竟使出那等愚蠢无耻的报复手段,去报复血脉兄弟和功臣之女。报复不成,反倒连累生母和外家倒了大霉。
众人对四皇子的回避更多是因为胆寒,谁知道他还会有什么愚蠢想法和龌蹉手段。
闻旭其实也感觉到众人对他的回避,殿中伺候的宫人内侍没有以前尽心了,若非他还有几分凶名,恐怕日子并不比曾经的闻敬好过。深宫之中,拜高踩低的人比比皆是,没有了生母庇护的皇子公主日子过得还不如有头脸的内官。
在小书房里也是,一个伴读称病,病了几个月了都不见好的那种,其他人也不再向从前那样围在他身边奉承,隐隐地孤立排挤他,反倒是以前被他带着人孤立排挤的闻敬有不少人找他说话。
闻旭十多年跋扈惯了,就不是个能委屈自己的人,在小书房里发了一通脾气,还把晋王第六子闻简求两拳捣成个竹熊眼。然而这样就更没有人敢跟他说话了。
事后,他又被三皇子叫过去训斥了一顿,叫他老实点儿不准惹事。他虽不服,却不敢违逆三皇兄的话。
可就算他听话,三皇兄待他也不如从前了,可闻旭干着急又没有办法。
他的生母李素羽叫他忍,因为除了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叫他学学五皇子闻敬。
闻旭的处境仿佛与闻敬调了个个儿,这让他更生气了。
他忍了,忍了几个月,哈哈,终于风水轮流转,太子出事了!
啧啧,堂堂一国太子与山贼勾结,这可好说不好听,要是三皇兄操作得当,不就可以把太子拉下马。等三皇兄当了太子,就让三皇兄想办法让他外祖父官复原职。
闻旭简直做梦都能笑醒,这不,就又抖了起来。
他忍了几个月不去找闻敬的麻烦,忍到今天终于忍不住了。
他还以为闻敬还是半年前的闻敬,却不想人是会随着时间和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他还像以前那样欺负闻敬,可不就被泼得一身墨么。
闻敬边跑边闹边叫,心里很冷静地算着王傅大概会在多久以后到,殿中这些宗室子和伴读们又会有什么样的态度,他们都是什么性格,放课后回去会怎么同家里人说。
他早就猜到闻旭会忍不住来找他麻烦,他以为前几日闻旭就要忍不住了,却是他稍微小看了闻旭,竟比他认为的时间多忍了三日。
“四皇兄,王傅常常教导我们,尚未有定论之事不可妄言,太子殿下关乎国本,岂能轻易诬蔑他?你说他与邹山山贼勾结,你有证据吗?你诋毁兖州冒功,你有证据吗?兖州将士守国门,多年来未有松懈,多次与东魏殊死一战,挡恶邻于国门之外,才有建康如今的繁华安定,四皇兄,是谁教你如此诋毁国之功臣,这不是叫边州将士们寒心么?敬虽不敏,却也知道感恩,四皇兄你醒醒吧,别叫人教坏你了!”
闻敬不说还好,一说,更是火上浇油,闻旭气得哇哇大叫:“混账东西,我今日就要你的命!”
闻旭追上去,闻敬逃得更快,又是扔坐席又是掀桌子,东斋正殿,皇子王孙们读书的小书房,犹如狂风过境,一片狼藉。
今日给诸位皇子王孙们授课的王傅是大儒严猛,他为人严厉,哪怕皇子王孙,课业没有完成,学过的文章转头就忘,课上讲小话开小差,他该罚就罚,罚起来还罚如其名,猛得很。
要问皇子王孙最害怕的王傅是谁,严猛第二的话,没有人第一。
今日他如往常一样准点来授课,老远就听到东斋正殿闹闹哄哄,当即有一股怒气上涌。
气咻咻走到殿门前,看清殿中情形,他怒火中烧。
正要喝止追逃的四、五皇子,就迎面飞来一方砚台,要不是他躲得快,砚台就砸他脸上了,他怒发冲冠。
“都给我住手!”严猛一声大吼。
殿中的皇子王孙们抖三抖,闻旭一个急停却停不住脚,绊倒了闻敬掀翻的矮桌,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闻敬差点儿憋不住大笑三声——摔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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