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煜看到昔日情敌来袭,下意识地将宋轶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慕眭当即便醒悟过来这位是谁,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幸好他按捺住了。
这里出入的都是高门贵第,估计没有人没听过江左刘煜的名号。这个名字一旦喊出,整个平城都得乱套。
“没想到,你们竟然在一起了!”慕眭的话有点酸溜溜的,还有点感叹自己时运不济,当日没有将宋轶圈走。否则,此刻站在她身边的未必是刘煜。
刘煜皮笑肉不笑地拱手,“西秦王,别来无恙?”
慕眭被宋室封为陇西王,但北魏封他为西秦王,虽然是同一个人,但在不同国界,这称呼是不能叫错的。
慕眭愣了愣,他总不能直接称呼他为豫王,这个家伙肯定有另一重身份。
“这位是我的师父画骨先生。”宋轶笑眯眯地说道,还强调一句,“西秦王可不要叫错了哦。”
“画骨先生?”慕眭整个人都不好了,问刘煜,“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耻么?”
“我这是名正言顺,实至名归,整个平城都如此认为。”
慕眭:“……”果然论无耻,他还得跟江左多学习学习。
拓跋珲和拔拔锦厘携手而来,看到这边,拓跋珲惊讶道:“原来西秦王与漱玉斋的诸位都认识?”
有外人在,慕眭收起鄙视刘煜的心思,拱了拱手,说道:“当日在江左,我与宋先生比试,输得一败涂地,自然是不敢忘记的。”
两个好基友面面相觑,果然,宋轶这个妖孽已经祸害到邻邦去了。
这边停了马车,又遇上郑玉和卢郝,一行人一起入内,都是顶尖的门阀权贵,让那些不熟悉漱玉斋的人看到这众星捧月般的场景都要肃然起敬。
而一心渴慕漱玉斋,却没有机缘见到画骨先生和宋先生其人的很多世家官宦子弟,都借机上来攀交情。刘煜和李宓几乎本能地将宋轶挡在中间,锦厘和拓跋珲知道宋轶的女儿身份,自然也会刻意保护的,于是乎,外面一圈男人应付其他人,乐得里面的宋轶和慕眭一身清闲。
“慕容玖可还好?”
“离开吐谷浑前,她跟我账下的一干勇士比赛骑马摔断了腿,要不然,她也会来平城凑凑热闹。”
虽然建立的不同邦国,隶属不同部族,但毕竟都是鲜卑人,曾经一起逐鹿中原。历史的长河,没有亘古不变的尊卑,今日高高在上,他日也一样会沦为阶下囚,有兴旺必然有衰败。如今正兴旺的不必嘲笑已经没落的,谁没辉煌过,不都逃不过宿命轮回吗?
“你若得闲了,便去吐谷浑看看她。她可是很想念你的。”慕眭目光灼灼,刘煜耳朵动了动,果然一丝大意不得,一转头就有人来拐带他的人了。
武威公主的喜宴摆在宣和殿,皇家的喜事寿诞大都在这里举行。一入宫门,只见殿前广场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数以千计的案几,这都是给百官的筵席。
虽然不到时辰,但殿外广场几乎已经坐满了人,胡人与汉人混杂其间,用着正宗或别扭的汉语交谈着。让宋轶头一回体会到万邦来朝的盛况。
漱玉斋虽然没有贵族身份,也没有官位,但是是作为贵宾入席,因此坐席在宣和殿内。宣和殿虽然大,但却只能摆放九十九个席位,这是给身份尊贵的各国贵族和各使团首领的位置。自然北魏的勋贵世家子弟也都在此,一个个看去,差不多都是熟人,气氛也算和乐融融。
坐在首席位置的是太宰杜班。虽然他的权势被架空,但是太宰身份仍在,这是朝廷一等重臣,如此隆重的宴会,岂能不出席。
刘煜携宋轶李宓跟他见了礼,与其他皇室公卿打过招呼,便领着两人入坐。慕眭的位置就在他们旁边,刘煜很贴心地把自己挡在了他和宋轶之间。
太子励姗姗来迟,沉重的冠服,压得步履铿锵有力,王八之气瞬间席卷全场。所过之处,众人纷纷起身见礼。
太子励自然也是上面的位置,路过漱玉斋这边时,顿了一下脚,“画骨先生、李先生、宋先生也来了。”
三人起身拱了拱手,笑容和煦得任谁都看不出他们之间有异样。
作为唯一一个露脸的人,李宓觉得刘煜跟宋轶着实有些奸诈。因为他们戴着面具,多少能阻挡一些视线,那些喜欢察言观色的人,几乎将所有视线都落在他身上,试图看出传说中太子励与漱玉斋不合的事实。
李宓好歹也当过亡国之君,什么阵仗没见识过?
一脸的坦然淡定,举止有度,任谁都看不出丝毫端倪。
所有人都到场,唯独北凉大皇子沮渠摩的位置空落,他旁边的位置,北凉的大将军将一块沮渠摩最喜欢把玩的玉如意放在案几上,当是他亲临。
“听说北凉大皇子前几日突染风寒,高烧不退,到现在还卧病在床?”人群中传来讨论声。虽然是问话,却分明带着质疑。
一人回答道:“这病怕不是风寒,而是心病。北凉大皇子是冲着娶武威公主而来的,却被他最瞧不上眼的二皇子取而代之,偏偏武威公主喜欢,他也无可奈何。来赴宴,丢自己的脸,不来赴宴,又失了北凉的气度,两厢权衡,当然称病不出最合适。”
北凉大将军听得强健的心脏都打颤,这些人是真冤枉大皇子,这回是真的病了,连魏帝都派了太医来探病,也没见好转。这不是怕把病气过给喜宴上的宾客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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