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防万一,还特意让蠢东西跟着她,认出白灵虎,底下的人就知道该怎么做。
谁想蠢东西居然被打成重伤。
连他的东西都敢碰,可想而知那些人会怎样对她,底下的人不敢违抗他的命令,除非,有人避开他更改了指令……
能调动人手而不被他发现的,只有眼前这个人。
“是我。”
帘后的人影不疾不徐的回道:“陆珩,你的心乱了。”
“父亲下令前,为何不知会我一声,我好更改幽州的计划。”
陆珩垂下眸子,不动声色。
陆初晴轻嗤,“知会你,你好提前救人吗?”
“父亲怎么会这般想,素娆是言韫的死穴,留着她比杀了她更有用。”
“她是言韫的死穴,还是你的软肋?”
陆初请倏地睁眼,透过竹帘,陆珩都能感受到那股逼人的眼刀,陆珩故作镇定,微笑道:“父亲说话我真是越发听不懂,逢场作戏罢了,岂能当真?”
“究竟是逢场作戏,还是作戏惯了,妄动真心而不自知,阿珩,你真的想过吗?”
“当然是逢场作戏。”
陆珩斩钉截铁。
里面忽然嗤笑出声,笑了好一会才停下,陆初清道:“她致使私矿案发,齐湘惨死,南境多年经营毁于一旦,你不管。”
“她追查神仙撒,坏我大局,你听之任之。”
“如今还故意暴露东阳侯府和幽州一线,引她前去,还是怕她留在京中与言韫和东宫站在一边,令你无法抉择,索性将人远远送走。”
“你明知她活着的害处比用处更大,还是放纵私心,迟迟不肯对她动手,此时此刻,你欲奔赴幽州,弃多年筹划于不顾,心中可曾有半分大局!”
陆初清沉沉叹了口气,遗憾道:“早知那畜牲会坏事,我就该收拾了它。”
陆珩沉浸在陆初清的话语中刚回神,就听到这句,当下眸光微沉。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习武读书。
只要稍有不如意,父亲就会用这种看似温和,实则冷漠的声音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为父还能指望你什么。”
“你是怎么看着公子的?来人啊,打!”
他身边的人打死一批又一批,个个骨断筋折,血肉模糊,起初他还会难过,到后来好像就麻木了。
无度是跟着他最久的一个,人的骨头真是贱啊,命越贱反而活的越久,他和那些人一样,替他受过各种毒打。
鲜血淋漓的爬回来,大口大口的呕血,为了活命,还是将血水和药一起往下吞。
有次他实在看不过去,站在那团快要看不清楚脸的血人面前笑着问他,“活着这么遭罪,你干嘛非要活着呢。”
他记得无度当时艰难的仰起脸看着他,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颤抖着说:“因为公子看起来,很想让奴活着。”
他麻木的心久违的抽搐了下。
静静看他许久,然后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那晚,他坐在窗前看了一整夜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兰花。
那晚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宁静。
他一直都知道父亲的残忍,凡他所喜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都不会有好下场。
年岁稍长后,懂得隐忍和克制,身边的人就再没见过血光。
他以为不会了!
他居然以为再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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