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衡下意识抓紧衣裳,手背上青筋鼓动,“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些消息沸反盈天,有人故意推手,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般,要想查,总能查到的。”
“你既然查的清楚,为何不报衙门?”
盖衡又问。
胡俭对上他的视线,嗤笑道:“报给衙门能怎么办?零散的证词会被采纳吗,即便采纳,又能定他什么罪?”
只要刘光和钱庄老板抵死不认,衙门就拿他们没办法。
刘光和赵思渊不一样。
赵思渊纯粹懒得管,而刘光却是暗中推了一把,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发妻……
“杨小姐在常二公子之死里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盖衡哑口无言,素娆不想浪费时间,径直问起了另一桩命案。
“那位杨小姐和常氏布庄的大公子常桉定了亲,实际上却和庶出的二公子暗通款曲,两人时常约在寺中幽会。”
“直到那日常桉发觉不对,偷摸跟着弟弟进了寺庙,亲眼看到两人私相授受,大受刺激。”
“常桉接受不了杨家女的背叛,又着实放不下她,为了维护颜面,以两人的私情威胁他弟弟自戕,否则就将此事闹到衙门,让杨家女名誉扫地,无颜苟活。”
“为了她,二公子选择了自戕。”
“那位杨小姐知道一切原委却选择了沉默,甚至帮着常桉掩盖此事,准备按照婚约嫁入常家,可怜那常二公子痴心错付,以为保护了心上人,但那女人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胡俭说罢看向盖衡和素娆两人,“知道为什么杨家女死讯传去后,你们派人去调查他们对此只字未提吗?”
“因为他们怕揭穿这件丑事。”
人已经死了,不能再让她坏了名声,连累家里其他人。
剩下几乎不用素娆去询问,胡俭如数家珍,一件一件的数给他们听,这些人在罪案中看似毫不起眼,实际上都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或是挑拨,或是促成。
无一例外。
他的声音回响在安静的祠堂中,像是淬了冰,越说到后面越是冷漠,最后甚至维持不住面上的笑意。
等他说完后,祠堂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盖衡责骂的话在舌尖绕了绕,突然有些难以说出口,这些隐匿在‘凶手’之后的影子经过日光的照晒勾描出轮廓。
有的张牙舞爪,有的安静呆滞。
私欲、嫉妒、怯懦、私心……他们的‘罪行’难以界定,好似‘杀’人,又好似很‘无辜’。
在这诡异的氛围中。
素娆眸光转了转,擦过摆着数排牌位的香案,落在他手边的那个铜盆里,寻常祭拜上个香就够了。
又不是特定的日子。
像他这样一本正经的烧纸祭扫,摆足架势,倒显得很是违和。
“冒昧问一句,这些纸钱是烧给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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