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没想到法子,可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夏初七捏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点头,“因为你除了我,再没有旁人可信了。而且吧,我这个人旁的本事没有,搞破坏却是有一手若是我有心,只怕公主不仅不能胜出,还会在万民的跟前,大失颜面,输得很惨喽。”
“你”托娅揪住帐帘,恼怒地瞪她,一双美丽的眼睛里,有恼恨,有揣揣不安,还有更多的不解。
“你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夏初七放下手,无辜的摊了摊,笑容友善。
“我说过了,我是来帮你的,你不信”
托娅冷哼一声,“哼你们中原人有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夏初七微微一愣,朝她竖了竖大拇指,顺便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抚了抚,凑近一张满是坏水儿的脸,笑得格外善良。
“没有想到公主对中原文化这样了解那样就更好了,来来来,我们在帐里详谈如何”
约摸半刻钟后,夏初七微笑着走出了托娅公主的毡帐。
她抚了抚身上的衣裳,正准备绕过毡帐回到广场去,垂着的视线便看见了地上的一双鞋,那是一双南晏人常着的皁靴,质地精良,做工繁杂,一针一线都极为讲究,但沿着那双鞋向上看,却是正宗的蒙族服饰不需要看脸,她也可以猜测得出来,此鞋的主人到底是谁了。
“呵”
她轻笑一声,抬起头来,迎上那人的眼,“怎么的尊贵的诺颜王子也到这儿来了是准备来亲自选妻,还是为了赌约之事,想私底下搞小动作”
东方青玄眼神一闪,看着她,一脸闲适的笑。
“周官在放火,百姓自然也要来点点灯。”
“不对,周官是你吧我们才是百姓。”夏初七看他一眼,“噗”一声笑开,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可笑之事,一直捂住肚子笑得止不住,好一会儿,连眼泪都笑出来了,才直起身来瞥着他,“你这话太有喜感了,难道你不知道,这个赌约本身就没有公平可言一来这是你的地盘,二来那些是你的子民。你说说,你要让她们谁脱衣服,她们能不脱吗,敢不脱吗不要说草原之花,即便是你要那些姑娘全部都脱光衣服,想来她们也乐意得紧,对吧,诺颜王子”
被她直呼“诺颜”,东方青玄没有意外,只微微眯眼,轻嗤一声。
“没人逼你们,你们可以选择不赌。”
不赌拿他们的小十九来做筹码,他们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看着他脸上一惯的浅淡笑容,夏初七心里一抽,突地有一种想要撕开他脸上假笑面具的冲动。
咬咬牙,她倒底还是没有冲动,只装着不在意地摊摊手,指向背后托娅的毡帐。
“随你意,再会”
说罢她抬脚要走,可一个步子刚迈出去,手腕就被人拽住了。
她抬头,平静地直视着他,冷冷发笑。东方青玄目光微微一沉,也沉默地注视着她。
二人你来我往的互视着,良久都没有说话,但目光里的情绪冲撞却极为激烈。
“故人相见不易,这便要走”好一会儿,他笑开。
夏初七唇角上扬,看上去带笑,脸色却阴沉得吓人。
“东方大人换皮不换骨,从南到北都杀气腾腾,小女子实在惹不起,只好躲着走了。”
“你在生我的气。”他沉默一下,突然开口,说得很肯定。
生气岂止是生气那样简单夏初七目光凉凉地注视着他,嘲弄的笑,“我曾经一直当你是朋友,即便你说你杀了我的小十九,我也为你找到了理由,让自己不去恨你可是,这两日,我为你设想了成千上万种原因,也为你预设了无数不得已的苦衷,却实在找不到一个理由可以说服自己来相信你的无辜东方青玄,若说当年在南晏京师你有不得已,那么,过去将近两年的时间,你难道就真的找不到给我一丝音讯的机会身为一个母亲,丢了孩子这样久,你以为我应当如何待你”
东方青玄缓缓勾起唇角,像是在笑,更像是在讽刺。
但是,他却没有讲话。
夏初七撩着他一如往昔的俊美容颜,想到广场高台上至今不能相认的小十九,心脏狠狠一揪,笑容更为讥讽,“当然,你还没有做过父亲,你也不会懂得做父母的心情东方青玄,其实不论你做了什么,但凡你能给我一点点消息,告诉我,我的女儿还活着,她还没有死,那么我这两年的日子,也不会那么难押,更不会这般度日如年,今天我也不会那么恨你”
“呵”一声,东方青玄笑了,“恨我喜欢,你便恨我去吧。”
夏初七看着他无所谓的眼,有些烦躁了,挣扎着便想脱开手腕。
“没错,我恨你。非常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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