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一杯。”
赵樽眸底一暗,没有看她,喉结滚了滚,灌下了那一杯酒,才微微偏头,看她一眼,声音喑哑,冷漠,开口似是极为艰难。
“多谢。”
乌仁潇潇一愣,面颊登时一红。
这是他第二次向她道谢。
可她却不知道,他在谢她什么。
今日甲板上的事,让她更加的确定,他是懂得蒙话的。一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被他看穿了,她窘迫到了极点,脸上热热的,满脸都是红意,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你不必与我客气,我是什么都不懂的。我只相信我哥哥的话,我哥哥他很是厉害”
心里一只小鹿乱撞,她语无伦次。
哈萨尔目光一闪,看了看自家妹子,心里了悟的一叹,随即哈哈一笑,举起了酒杯。
“乌仁,哪有你这样夸自家哥哥的坐过来,给你哥哥添酒。”
轻轻“哦”一声,乌仁潇潇红着脸退了回去,垂着眼睛,眼神复杂地看着赵樽,突地有些难受。
她见不得他个样子,明明心里难受,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报”
正在这时,一个北狄侍从急步进入船舱,高喊一声。
哈萨尔蹙了蹙眉头,“什么事”
那侍从垂首而立,恭顺道:“回殿下,前方发生拥堵,我们的船不能行进了。”
“拥堵”哈萨尔奇怪的扬起眉梢,“怎会拥堵”
一路从运河过来,不论是民船还是商船,见到这艘船都远远避让,于是顺风顺水,他们的行程极快,眼看就要到达应天府了,却发生这样的事,着实让舱中之人,都讶然不已。
“好像前面发生了什么事,”那侍卫道,“阿古将军已经派人前去打探了,想来很快就有消息。”
慢慢的,官船停了下来。
这不是拥堵,而是非常的拥堵。
官船原本就在江心,如今前进不得,后退不得,不多一会,四面八方都有大大小小的船只赶上来,大定堵在一起,密密麻麻,越积越多,丝毫都动弹不得。这情形,北狄这些常居草原的人,根本就没有见识过,不由感慨万分。
“船也会堵上真是奇怪了。”
没多一会,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他道:“殿下,听前面的人说,从昨日上午开始,前方码头便已经在限制船只靠岸了。如今,更是连闸口都已封锁,从京师金川门码头到这里,船只完全挤满。听那些人说,不仅水路,连陆路都已封锁,还有,南晏京师的九门都已关闭,每一道门都有重兵把守,任何人一律不许入城。他们都在议论,好像是宫里头出了大事。”
“殿下,看来事情有变啊。”末位陪坐的阿古,默了片刻,看向哈萨尔,“会不会是和议的事,南晏变了风向我等应当早做准备才是。”
哈萨尔的想法,显然与阿古不同。
从津门的刺杀来看,那件事就不是针对自己来的。斜斜瞥向赵樽,见他面无表情的冷着脸,他轻轻一叹。
“这天要下雨了,晋王殿下以为呢”
赵樽安静地看他片刻,神情如同罩了一层寒霜,“不是下雨,是暴雨。”
“我信。”哈萨尔点了点头。
江面上的船只挤得太多,无风无浪。
夜幕落下时,天空中,突地炸开一道闪电,将一片暗黑的天幕劈了开来。
夏季来了,暴雨也快要来了。
顶着一团漆黑的夜暮,就在江上的渔火光线,在电闪雷鸣之中,那一艘官船下,慢慢的下来了几个人
、第195章一步之差
电闪雷鸣,天空阴霾。
浓郁的黑幕之下,这个夜晚皇宫里极不平静。
这一天一夜以来,夏初七神思不属。为了小十九,她一直强迫自己一定要入睡,不去思考乾清宫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可三番五次,越是想要睡觉,心魔越重。瞪大一双眼,面前纱帐垂垂,无一丝风拂的动荡,帐外的烛火如同鬼火,火舌轻摇,殿外雷声震耳,隐隐透着一种暴风雨中的肃冷,风声阵阵,极是扼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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