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夏廷德吼完了儿子,转头看向赵樽,拱手笑道,“愿赌服输,托娅自然该归殿下你,老夫绝无二话。”
说罢他一转头,“来人啦”
很快有几名侍卫上前称“是”,只听夏廷德吩咐道:“去,放掉兀良罕的大世子,从此谁也不许找托娅公主的麻烦,把她交由晋王殿下处置。”
“是。”
侍从转了身,夏廷德又捋着胡子哈哈大笑。
“诸位,我等回吧,营中继续喝酒。”
这气节这风度,让众人对魏国公刮目相看,极力好评。
可不等众人返回大营,刚走出校场不远,只见远远一骑从飞雪中冲了过来,人还未到,嘴里便大声喊“报。”然后,他屁滚尿流地翻倒在雪地上,大声惊呼。
“国公爷,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
“南坡的军囤,被兀良罕的鞍子袭击了。守卫军囤的将士们被宰杀无数,鞑子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只怕只怕要落入了他们的手上了。”
“什么”夏廷德倒抽了一口凉气,怒视来人,“岂有此理一群饭桶,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五六千人守个粮囤都守不好,竟然就这般让人无声无息地摸了进去”
那人语气哽咽,“回国公爷,不是兄弟们不争气,而是罕良罕来势汹汹,在南坡有上万人之众。还有,就在一刻钟前,南坡的守军,突然纷纷身子不适”
纷纷身子不适
这个问题比兀良罕来袭更加可怕。
“好啊”夏廷德冷哼了两块,突地怒极反笑,转头看着一直愣在当场不知所措的巴彦,“世子你还有何话可说老夫好心好意招待你,不仅放你大兄,还成全你妹子,如今你们兀良罕竟敢踩踏到老夫头上了。”
巴彦一脸无辜,鞠躬诚意道:“国公爷,巴彦实在不知内情。此次奉父汗之命带妹妹托娅来阴山,随众统共不过千余人,哪里来的上万人攻击阴山军囤”
“一派胡言你兀良罕先前在古北口抢了我军粮草,本就有劫取之意,后被老夫夺回,一直心有不甘,如今假意向老夫示好,送上妹妹了,就为了拖延时间,好让老夫与殿下掉以轻心,从而攻击我军囤狼子之心,实在可恨之极”
夏廷德狠狠呵斥着,直着他双手直颤。
巴彦动着嘴巴,无力辩白,还不等说出个结果,只见又有人从大帐方向飞奔来报。
“国公爷,不好了,不好了。营中有许多兄弟开始头痛发热,胸口痛堵,手脚发软,先前随军大夫诊断说,极像是像是发时疫了”
“时疫”
夏廷德冷笑数声,突地尖声大喝,意有所指的瞄了赵樽一眼,那语气极是森冷,“老夫驻军于阴山好端端的,为何会突发时疫哼”
“时疫时疫”
顿时有人附合抽气,形势顿时糟乱一片。
要知道,时疫猛于虎。在这般的情况下,对一支军队来说,时疫比真正与敌人的面对面战争还要可怕。夺起人命来,还要更快。最关键的是,即便是战争,打完也就打完了。时疫却不同,它就如附骨之蛆,会不停的蔓延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一件事情没完,另一件事情又接蹱而来。就在众人为了瘟疫之事商讨得人心惶惶,准备应对之策时,突地营外守卫再一次慌张来报。
“国公爷,兀良汗已经占领南坡军囤,如今又带了数万的铁骑,开始冲击我阴山大营,说要解救大世子,不让公主受辱,他们来势汹汹”
“什么冲击大营”
夏廷德又惊又怒,老脸上满是气愤。
在他的带动下,众将士也在为这突然的袭击惊得面面相觑。
“殿下,如今这情况,您与老夫还是各自回营安排。这兀良罕的世子和公主,老夫说话算数,仍交由殿下处置,但是,兀良罕杀我同胞,夺我军囤,绝不可轻饶,相信殿下自有分寸,不必老夫再来提醒。哼告辞”
赵樽冷冷看他一眼,没有回应,只转身领了人大步回营。
一行人还未走入北伐军大营,便见一个人扛了个大袋子在肩膀上,袋子里像是有人,不停的扭动着。而他速度极快,领着几个人便往营外掠去,看他们身上的穿着,不是蒙族人的服饰,而是大晏军的甲胄。那几人极是精明,专挑人潮拥挤的地方跑。此时兀良罕大军袭营,夏廷德的阴山军已然乱成一团,在营中四处奔走着,糟乱成了一片。在那拱麻袋的几人身后,有一金卫君在紧紧追赶,打头的人正是慌乱的甲一。
甲一看见赵樽,面色灰败,急喘吁吁。
“殿下,快劫住他们,他们绑了阿七”
赵樽面色骤然一沉,看了看那扛着麻袋奔走的方向,身姿在冷风中一僵,整个人冷如地狱阎王,样子说不出来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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