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慢点。”顾迟晚将碗筷放下,用掌心帮她顺着背,又将目光转过去望向昭云,也没忍住笑了,“不用这么急的小云,我们给你留了一份。”
昭云眼眶红了一圈,恰巧谢槿奚放下碗筷,冲她招了招手。
“来,我帮你重新梳。”
昭云没有犹豫。直直朝着谢槿奚怀里一扑,呜呜嘤嘤地哭了起来。
倒也没人笑话她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要让大师兄梳头,大家都知道昭云是什么性子。
闻子都抢到了包子,唏哩呼噜地喝完稀饭给昭云让位置,陶听竹抬头瞄了一眼,略感奇怪。
“小云一会儿坐谢槿奚那儿不就行了,你还勤快,嗖嗖起来让位置。”
闻子都端着碗扭头看回去,“你懂什么,小云一会儿坐我位置啊,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昭云抱着谢槿奚的腰,像只鸵鸟一样埋在他怀里,闷闷地应了一声。
“怎么了,谁又惹我们小云了?我叫苏言去打他。”
吃着饭被点到的苏言呛了一下,昭云方才那样子,恐怕在场没人比他和南杏落更了解。
南杏落伸脚在桌下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脚,南杏落忙抬起头来,胡乱嗯嗯嗯了几声。
“不是的,就是、就是做了个噩梦。”
比起苏言来说,昭云的反应就要灵敏很多,没叫谢槿奚怀疑分毫。
昭云的情绪已经缓和很多了,谢槿奚正在给她挽发,今日是她的成人礼,谢槿奚特意做了个合适的发型。
陶听竹杵着头看过去,清晨透亮的光线自天井处洒下来,将那一小方池塘照得清亮,周围摆着这几天他们在晴风城内找到的仍然存活的花草,他们移栽了回来,打算回宗就全丢给杜三七,他在养护植物这方面很有一手。
她看着看着,忽然轻轻地叹了声气,几人还以为她要发表什么时光如水不复返的感言,没想到她嘴巴一张,上来就是一句。
“这么看谢槿奚好像慈祥的老爷爷啊,哈哈哈。”
气氛突然陷入一片沉默,只有清越的两声鸟鸣。
章驰柔捂着头坐回去,看向一旁的顾迟晚,悄悄给他传音。
“我就知道她绝对说不出来什么好话……”
顾迟晚毫不意外地耸了耸肩。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听竹了,在这方面,不用对她抱太大希望。”
昭云吸了吸鼻子,方才下来得太过匆忙,她只看清了谢槿奚的身形,却没怎么细看他那张脸,毕竟谢槿奚大师兄的形象在她心里早已根深蒂固了。
莫不是这次回来大师兄受了什么刺激一夜白头?还是被奸人所害,得了满脸皱纹,早已变得垂垂老矣?
不过没事,昭云心想,无论如何,他都是她的大师兄,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恰好此时谢槿奚也扎完了头发,他轻轻在昭云脑袋上拍了两下,抬手招来池塘里的水,在她身后凝成一面流淌的水镜。
“好了,转头照照镜子,看大师兄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趁着昭云转头的功夫,谢槿奚另手团了个水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了陶听竹。
还说他是爷爷!虽然但是他有那么显老吗!不就比他们多活一辈子而已吗!
「陶听竹完蛋了,居然敢说我是爷爷,我是爷爷那他们是什么,我和小落又算什么?」
一直没表态的南杏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缓缓放下了碗。
为什么大师兄总是在这种地方较真。
陶听竹被淋了劈头盖脸一捧水,气得哇哇乱叫,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要和谢槿奚打个你死我活。
章驰柔和顾迟晚赶忙将桌子往内挪了些,给他们俩腾位置,最好别波及到他们这些无辜人员,南杏落和苏言也有样学样,一个抓着昭云拉过去,一个将桌子往里挪。
昭云看到苏言,原本平息的泪意又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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