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已经很累了,你就不能和其他人一样乖乖待在那里吗?为什么要出来?为什么不听话?”
越是质问,他箍在脖子上的手就越紧,陈飞迫不得已张大了嘴呼吸,同时不断拍打着陈天礼的双臂挣扎。
“嗬、呃……”
陈飞的眼白渐渐翻上去,眼角与唇角都渗出生理性的体液,甚至淌湿了陈天礼的双手。
可陈天礼没有丝毫松手的想法。
他的双手拇指卡着陈飞的喉口,越压越往下,恨意浓稠到凝为实质。
陈飞可获得的氧气越来越少,耳畔嗡鸣剧烈,脑子一片浆糊,眼前阵阵飘花。
“你为什么不恨我?你为什么不能再多恨我一点?”
“凭什么?爱恨都不给我,你凭什么?”
在陈飞因为窒息彻底昏死过去前,陈天礼终于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他小麦色的脖颈上烙下一圈青紫色的圈痕,那是陈天礼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像一根铁链,就这样长久地拴在陈天礼身边。
陈天礼刚平息下来的情绪又开始翻涌,他完全成为了恶念的培养皿。
“陈飞,你下次要是再不听我的胡乱跑,我就把你腿打断困在我——”
“——”
越来越激动的言语被一下清脆的耳光声打断。
陈飞半撑起身体,他的呼吸还没缓过来,眼底却已经趋于平静。扬起来的手掌将陈天礼的脑袋都扇歪到一侧,几乎是片刻,他的脸侧便浮现出一个完整的巴掌印,碰一下都蛰得慌。
“疯够了吗。”
陈天礼捂着脸,目光染了水光,不再说话了。
陈飞从地上捡起帽子戴在头上,撑着墙面缓了一口气,迈步要走,却被陈天礼抱住了裤腿。
“你要去哪里?”
陈飞从开始到现在就没看过陈天礼一眼,他望着巷口,声音粗哑。
“回去睡觉。”
陈天礼几乎是跪在地上了,平时在那些连天会面前如何趾高气昂的一个人,如今却满身脏污地跪在地上去拽人家的裤腿。
“你别走,我、我今天失心疯了,我不该过来掐你发疯的,对不起、对不起哥,你别生我气,别不理我好不好?”
陈飞没有动。
他望着巷口一丝漏进来的光,想到很小的时候家里曾养过的一只狗。
“我说,我要回去睡觉。”
陈天礼那张能说会道的嘴也被哽了一下,他开始述说自己的理由,讲述他在看到那道人影时有多么慌乱,哀叹他不敢想象那些经理发现会将他怎么样。
他总有借口,讲不完的借口。
陈飞不知何时将眼神垂了下去,看着陈天礼那张哔哔叭叭的,讲个不停的嘴。
他只想听他最真实的理由而已,就这么难吗?
“陈天礼。”
被叫的人抬起头来,眼神里还有一丝被唤了名字的惊喜。
“你贱不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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