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自是应该。”
小卢氏垂了眼,就算这时候,周氏还是在替女儿着想,不管有没有希望,可见亲的还是不亲的,本就不是一回事。
“正该好好合计合计这次办宴,”她柔柔开口,似询周氏意见,“咱们这种府邸,办这种大事,样样都得讲究,从通家之好到官员政要,再到皇子各公侯府,谁该请谁不该请,谁一定会来谁却未必,怎么估算人数怎么迎客怎么办席,从碟碗选择到现场装饰,都要仔细去办,府里孩子们都大了,这也是个露脸机会,我想着捡些不大的活计,分一分让小辈们做,大嫂觉得呢?”
这个倒是利益一致,既然要办宴,总得让别人知道,这个花皂,国公府能做,且以后应有尽有,面子里子钱财,不都得撑一撑?
周氏:“你说的有理,只是阮哥儿才回来……”
她有些犹豫,人肯定是要笼络的,但这么有心眼,闹出这么大的事,也得压一压,叫他知道点天高地厚,分派什么好呢?
“我倒是想到一出,园中各处小装饰,包括席间案上小摆饰,事不大,做的好了出彩,做不好顶多无人在意,出不了什么事,”小卢氏笑盈盈看向温阮,“你应能做?”
温阮微微一笑:“自然,我最擅长这个了。”
周氏差点绷不住笑,这傻少爷不会以为这事像他下地玩泥巴那么简单,随便摆摆就行吧?
漫长的见面结束,回到小竹轩,南星也含蓄点了下这个问题:“……国公府装饰,似自有讲究风格。”
“她们在为难我。”温阮当然知道,“我不是玩奢华风的那块料。”
南星倒茶的手顿了下:“那少爷应的那般爽快?”
午后越来越热,小竹轩的风很是凉爽宜人,温阮闭眸享受:“左不过两种应对之法,一,找个稀奇角度,切中当下痛点,做的再烂再不好,别人也不方便挑剔;二,审美是需要培养的,正好可以开启一个方向赛道,方便我之后的事。”
南星立刻就不问了,自家少爷,向来是心里有底的,只不满那几个人姿态:“分明想谋少爷的东西,巴巴来笼络,又别别扭扭的要压一压……”
“总得让我这个外来人知道,谁是这里当家作主的不是?到了地头蛇的地盘,是龙不也得盘着,是虎不也得趴着,”温阮看向南星,“我知道你懂,我也不傻,不必这么小心翼翼提醒。”
南星:……
还不是你总是没心没肺,很多事不愿计较,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他总不能让自家少爷一直吃亏。
见温阮脱了靴,轻轻揉按小腿,他便上前:“我来——”
“不用,”温阮呲牙咧嘴移开腿,“你不是我的奴仆,不用做这些事。”
他有点高估自己的身体了,谁高强度干农活都会累,还干的那么赶,他刚刚该早点告辞,回来休息的。
南星却绷了脸:“我是。”
温阮:……
“你不是。”
“我是。”
说着话,南星眼眶还润了,比拒绝他伺候的人还可怜。
“好吧,你是,”温阮叹了口气,“就算是,我的奴仆也不用做这些事,除非我不行了……”
南星:“少爷!”
“好好好,”温阮垂眸,“除非……下雨。”
前面是玩笑,这两个字,却是真的了。
南星沉默下来:“北方雨少,近日应该不会下雨,少爷……身子会舒适很多。”
“可不能不下雨啊,”温阮却摇头,忧心忡忡看向窗外,“不下雨,庄稼怎么办?”
“可是……”
“我没事,这么多年,不都扛过来了?”
温阮朝南星笑了下,声音低下来:“抱歉啊,本想同你开个玩笑,倒让你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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