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这几个月我已经见惯了这种事了,只是落在自己兄弟头上,还是想为他做点什么。”安佑泽说着,话语也变得艰涩,“婉婉,我进不去实验室,也不知道蛋子什么时候才能安息,这个肩章你拿着,等蛋子下葬的时候,你给他放衣服里,行吗?”
他没求过宁沐婉帮他做什么,这是他第一次求她。
他知道科研需要样本,哪怕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也只能给兄弟祈求最后一丝体面,让兄弟知道,他的牺牲有人铭记在心。
宁沐婉第一次觉得,人如果太懂事,也不是好事。
如果是年少猖狂的安佑泽,他会带着自己的队员来研究所大闹一场,让牺牲的兄弟体体面面地下葬。
可他压住了所有的情绪,从昨晚事发到现在,他没有一次情绪外露,只是在这个时候求她,求她保留兄弟最后一点体面。
宁沐婉心疼他,也心疼所有先锋队的队员。
她捏紧手里的肩章,郑重点头,“我会的。”
不知道在承诺什么。
是一定会答应安佑泽的要求,还是会在后方给予先锋队最强大的支持?
走进实验室的时候,宁沐婉还有些恍惚。
直到身后来拿东西的助手轻轻叫了她一声:“老师,杨公他们在隔壁准备解剖牺牲的战士,让我来看看您来了没有,您要是不急的话,要不先去换衣服吧?”
宁沐婉怔愣片刻,也知道这种事不能耽搁,答应了一声就准备去换上隔离服。
解剖是严肃神圣的事,每一位大体老师都会得到应有的尊重。
即使他已经无法在人类学上被定义为人类。
三鞠躬,默哀。
时间还在流逝,他们只能为蛋子举行简单的告别仪式。
“开始吧。”杨公轻声吩咐。
宁沐婉的专业是传染病学,她不会上手主刀,但是今天在这里看到的一切,她都要记录下来。
“血液样本采集了吗?”宁沐婉拿着纸笔在一旁记录,轻声问了一句。
主刀的是安全区里的幸存者,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法医,比起这些在某一个领域高精通的科研人员,她更熟悉这种实操。
法医点了点头,“已经采集了。”
宁沐婉这才放心。
现在能确定的一点是病原体会通过体液传播,那么血液样本是她研究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还有······
她想着,又开口道:“看一下有没有消化道出血的情况,消化道分泌物也采集一份给我。”
“好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宁沐婉仔细记录着自己观察到的每一点,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手上的记录本已经密密麻麻写了三页纸。
其中不乏她对病原体的猜想。
一切结束后,法医留下来缝合,宁沐婉也没有离开。
她看着解剖台上已经满目疮痍的尸体,轻声问拄着拐杖走到门边的杨院士:“杨公,需要的器官组织我们都采集了样本,他可以下葬了吗?”
杨院士脚步滞住,一声长叹从口罩下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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