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说辞”,但她并没有什么隐瞒。思来想去,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借口,能解释自己初八那日没去酒坊,初九也整整一日未给他一个口信。
与其费尽心思撒一个谎圆无数个谎,不如实话实说算了。
“世子的马也惊了?”温祁惊讶道。
温凝点头,她后来也问过菱兰,裴宥当时的确是径直就冲下去了,不是惊了马还能是何原因?
“不知是否饲料出了问题,我与他的马都有些发狂。”温凝道,“我回来之后病了一场,因此未寻人去与你说一声,也没时间查这件事,想来裴公子那边应该比我查得更快。”
他的命可比她的值钱,若有什么蹊跷,他那边早查出来了。
“酒坊如何了?”温凝急急问道。
“有你二哥在,当然一切顺利。”温祁将酒坊的大抵情况说了一些,“段如霜举荐了一位先生,说是陈家出来的,能力出众,我这两日与他见过两面,的确很是不错。此后酒坊的经营,我打算全权交给他,我只管酒品的品质。”
这个段如霜与温凝提过,温祁毕竟不懂经商,又有官职在身,不可能全力投入到酒坊,不如请一个靠得住又有经验的人来管理。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办妥了。
“你直接与如霜妹妹信件往来了?”温凝抓到其中的重点。
温祁无奈地挑眉:“你都住到这山上来了,我们还通过你来传信,黄花菜都该凉了。你放心,我都是以你的名义给她递的信,不会损她闺誉。”
温凝放心地点头。虽然段如霜未必介意这个,但她处境本就不好,不能再教她闲言碎语缠身了。
“你便在这山上静养一段时日罢了,酒坊的事你无需操心,有什么事我都送信来与你说一说……”
“等等。”温凝突然想起一事,踩着鞋子就往屋子里跑,出来时,眉飞色舞地将两千两银票递给温祁,“给,追加投资!”
温祁诧异地看着那一叠银票,一时扫扫温凝,一时扫扫银票上的面额。
温凝已经准备好了银两来源的说辞,无非是裴宥毁了她的狐裘,又感念她一整夜的照顾,回报他的。
不想温祁诧异之后,眸色归于沉静,并未问她何处来的银两,而是浅浅饮了口茶,道:“阿凝,你何时才愿意将你瞒着的那些事,都讲给二哥听?”
温凝一下子怔住。
她知道温祁不是温阑,他比大哥可精明不少,此前闹剧一般的榜下捉婿应该就叫他瞧出端倪,只是他不问,她便不说。
后来拿出那么大笔的银子说与他一道开酒坊,他依然不问,她也依然不说。
她还道温祁性子比她以为的还要洒脱,原是在这里等着她。
温凝的头发散着,微一垂眸,睫毛落在白皙的下眼睑。温祁的话来得太突然,她事先并未预演过答案,是以,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下意识地拽紧了身侧的香囊。
这个微小的动作,当然也落在温祁眼中。
他这个妹妹,并不是擅长说谎的人,更做不得什么亏心事,稍有点紧张,就会去抓自己腰上挂着的香囊。
自小都是如此。
她自己都未察觉自己有这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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