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能看见命数吗?”梵幽忽然一把捉住她的衣袖,急切道,“快跟我们讲讲!”
了沉只是道:“若知晓太多命数,对你们都不是好事。”
任凭梵幽如何?追问,她都不再作答。
目睹她的反应,丹阙心中一沉,隐隐有了一丝猜测。
但她并未说出口,而?是拉过梵幽,摇了摇头:“别为难大师了,她不说就是时机未到。”
“可那是引魔气入体啊!”梵幽努力将声音压低,“跟起心魔和?入魔障都不一样的!!”
“未来帝君既然敢提,就说明能行。”丹阙温声道,“信她一回。”
这话既是在安抚梵幽,也是在安抚她自己。
“时间紧迫,我须得先去同宗主商议事宜。”轩憬边说,边为自己易容改骨,“你们暂且留在归静楼,等我消息。”
她那一袭及地黑袍渐渐合身,转身离去之?时,丹阙不知为何?,猛然回忆起那名弯弓搭箭的黑袍魔君来。
……不会的。
她竭力压下心中的不安。
不会有那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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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忆诗捏着传讯符来接人时,总感觉气氛凝重得有些不对劲。
“你们这是怎么了?”她边驾马车,边困惑问,“跟那位小公子吵架啦?”
平常最健谈的梵幽,现在光看着她就说不出话来,还得是丹阙开口:“倒也没有,只是她将要去做十?分危险的事,让我们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哎呀,他这种年纪的孩子总爱冒险,非得撞几百次南墙才肯回头!”海忆诗笑道,“你们若信任他的实力,便放开手?让他去做,他需要的时候再搭把手?就好。”
“那要是我们帮不上忙呢?”梵幽有气无力道。
“怎会!”海忆诗摇头,想?了一阵,恍然道,“我晓得了,他是不是嘴硬的那种?受了委屈也不愿跟亲友说的?这种人得多戳戳,跟河蚌一样,只要找到一条缝,很容易就能戳进?他心里去。”
梵幽一听便又泄气了,倒是丹阙还有兴致继续接话。
她上辈子自认为已经足够熟悉轩憬,然而?重活一世,才知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生长环境的问题,轩憬当真就像个河蚌,总是闭着壳子,透露的东西都是她希望别人看见的,或者她需要别人看到的,多余的一点也没有。
非得她狠下心发怒,使劲把这蚌往地上摔、用力砸,将外?壳破开,才能看到里面的蚌肉究竟长什么样子。
前世她狠不下心,这蚌壳也就闭了一辈子,直到她死后,才慌里慌张把肉吐出来,结果蚌肉都闷臭了。
跟海忆诗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一阵,丹阙想?了想?,请教道:“敢问大师姐,自幼丧母、被父亲一手?带大,但只晓得狠命修炼的大户世家长女,日后会长成什么样?”
她对人族的仙门略有了解,既是宗门大师姐,接触过、手?把手?带过的后辈定?然不少?,那些孩子既然如此尊敬她、喜欢她,熟悉到一定?程度,必定?愿意将自己的过往相告。
海忆诗挥马鞭的手?一顿,皱眉问:“什么样的父亲?”
“严苛且规矩重的。”丹阙回忆道,“而?且不许孩子回忆去了的母亲,甚至把家中关于母亲的一切都抹消了。”
“那这孩子不长歪都是奇迹了!”海忆诗严肃道,“大户世家的孩子如果有母亲在世,等同于有一整个家族在身后撑腰,说话都硬气!有底气就不用拼死拼活去争去抢,什么都是她的,她会活得张扬又放肆。反之?啊……”
她摇了摇头,啧啧连声,“就像我方才跟你说的那个蚌,最会隐忍。你瞧着她啥都能叭叭两句,看起来热情四溢,单纯无害,其实那都是表象,掰开来一肚子坏水!”
丹阙不免想?起上辈子的轩憬。
她能明显感觉到,这人在峨影山和?在灵鸢城是两个状态,起先还好,直到被无情剑意封了情感,才真正透出冷漠无情的一面。
“至于她那个爹。”海忆诗还在说,“我脾气躁,我先呸一口,什么人渣玩意儿也配娶妻!!这已经不能称之?为‘规矩重’了,简直是灭人欲!凭什么娘去了不许孩子想??难不成,娘还是他手?刃的么?!”
“消消气!消消气!”丹阙忙安抚,“万幸的是,这人渣去得早……”
“那更坏了!”海忆诗却道,“听你的描述,这大户世家应该是男子做主,渣爹没了,主心骨也没了,他兄弟,还有他娶的什么二房、三?房,定?会为了争主位斗起来!有母族撑腰的孩子就更硬气了,那长女既没爹也没娘,没靠山呀!自己万一再一个疏忽,肯定?先被清理出局!”
丹阙简直要听呆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拿大户世家类比皇族,海忆诗竟就能分析出个大概来!
“我说句实话,这种孩子怪可怜的,但不能因为她可怜,就光顾着同情她了。”海忆诗告诫道,“真正能出淤泥而?不染的,都是极少?数人。若她是你后辈,或者徒弟,表面能过得去,相处不闹矛盾就好,千万别把自己搭进?淤泥里!”
她并不知丹阙请教的人究竟是谁,丹阙也与?她不算熟,太多细节无法相告,闻言只得保持礼貌的微笑,应一声“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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