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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狐假虎威王小庶（第2页）

“今晚便打搅了。”

韩贾乐没有多问，始终一副谦逊后辈的姿态，领着众人进城。城门已经打开，又有一对对银甲甲士出城，或是打骂着、驱赶着，组织百姓列队，或是架起高高的柴堆等待着。

“他们这是干嘛？”

王庶有些看不过去，但他不是愚笨之人，先前能唬住人家也仅是偶然，好在此时。。。嗯。。。王庶看了看二酉的背影。。。条件满足，还能继续狐假虎威。。。于是乎便追上前去。

韩贾乐瞥了眼王庶，心底对这小子的身份起疑，但他克制住了。锌豪与武极二人跟在师父身后，却是没有对王庶的不敬感到不快。。。毕竟他俩平时也是这般。。。。。。

“见过二酉前辈，晚辈常顺，家师叶旭，飞剑草堂第二十六代弟子，这位是我的师弟师妹，王庶和姜玉漱。”常顺是个老实孩子，觉得王庶这般与前辈说话是不对的，赶忙上前行礼。

“在下王庶，断尘的弟子。”

王庶不以为意，昂着头朝二酉一点头。他还记挂着自己那师父的位格，觉得在飞剑草堂占不到便宜，兴许在外人眼里辈分高的吓人也说不定。。。。他。。。又觉得条件满足，又可以狐假虎威了。。。。因而这断尘的弟子五个字，声线拔高了几度。

“在下玄光天洞主通幽散人弟子，见过小友。”

二酉岂会听不出来，觉得王庶这孩子极有趣，于是自报家门时也道出了自己的师父。

‘师父自报家门时向来只说自己的名讳，从不报师祖的名号，怎的今日改性了？’锌豪仔细泯了下，转而看向王庶，见其不解的样子，品出了点意思。

“我师祖通幽散人比你师父断尘的辈分高，你小子拽不了，赶紧叫声前辈。”

“额。。。”王庶脸色一僵，眼珠子一转，转而靠近锌豪，试图忽略这一话题，问道：“你知道他们在干嘛吗？”

“这还看不出。。。”

“他们是在排查被僵尸所伤的百姓。”

正准备踏入门洞的二酉停下脚步，觉得这般机灵的人不应该想不到，许是有什么想要说的，便打断了弟子的话头。

“那为何还要堆柴火？莫非是给百姓取暖？那要我帮忙升火不？”

王庶自是明白的，因而不等二酉说完便插话打断，转而看向韩贾乐，不待其讪讪回答，忍耐许久的韩景轩已经爆发了。

“少多管闲事，这里是我韩氏地界，容不得你个小屁孩指指点点。要不是你。。。”

‘啪！’

“孽障休要无礼！”

韩贾乐瞬间变脸，一巴掌将韩景轩扇了个趔趄，转过脸来又是谦逊模样，赔不是。他起先还怀疑王庶几人的身份，但人家二酉都默认了，他还能有啥心思。

“不知王小友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也没什么，我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也知道你们担心什么，这是人之常情。”王庶自小便读书识字，受四爹影响，他自认自己是个读书人，得讲道理。

“不过，你们的情是不是应该与他们也共情一下呢？”

他指着与甲士推搡哭求的无助之人，有为丈夫磕头乞求的妇人，有为孩子与甲士大打出手，却被按在地上摩擦的父母，等等，这般生离的一幕正在上演。

“我们山里人狩猎，先是将兽群打散再进行猎杀，从不在幼兽面前猎杀成年野兽。我知道这尸毒无解，若非如此你们也不会这么着急。但是这不还有七天时间嘛！你把道理讲通，我想没人愿意变成怪物后伤害亲人，给他们点诀别的时间，又能乱成什么样？”

生离与死别，说的残酷一点，前者是两个活着的，有温度的人，而后者却是一方成为了冰冷的东西。王庶之所以多此一举，其实是见不得韩氏之人硬生生将两者同时演绎，目睹亲人被抓走，杀掉，而后烧掉，这对谁来说都是极为残酷的，即便。。。一切都注定。

“是，小友说的是，都是我韩氏子民，是我韩氏考虑不周。”

韩贾乐躬身倾听，点头如捣蒜，待得王庶说完当即吩咐，将受僵尸所伤的人，及其家人一同看管，并告知实情，给予七日时限。

“你跟他们讲道理纯属浪费口舌，直接摆出你的身份更直接点。”唐儒诚毫不在乎韩氏之人听到，直言道。

“我知道。。。。。。”

王庶本想说我是个读书人，得讲道理，但环顾之下，满眼满世界是缩在一起瑟瑟发抖，无助哭泣，等待发落，比遇到僵尸还恐惧悲凉的人群，便觉得不是俏皮的时候，于是耸耸肩，表示很无奈。

“虽然七天后结局还是一个样，但我是人，不想活的连畜生都不如。”

他的话让常顺几人陷入深思，路见不平，他们会拔刀相助，可眼下的情况，他们一开始会不知？他们知道的，他们选择默认了韩氏的做法的。然而王庶的话却让他们从另一个角度来思考问题，人性。

二酉看着王庶，竟发觉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忽略了作为人的感受。这一刻仿佛醍醐灌顶，隐隐有突破的迹象。玄光天乃道门功德一脉，常年于世间行走，除魔卫道的事情他做过，拔刀相助的事情他做过，导人向善的事情他也做过，等等，因而他在市井中颇有名声，否则也不会被那么多百姓认识。

而当这些渐渐成了习惯，加上时间线拉长，习惯也渐渐麻木了。功德，为了功德而行善，却忘了功德的本来面目。这一刻他从王庶身上看到了功德最纯粹的模样，看到了本质。这倒不是说王庶如何慈悲云云，只是二酉对照自己之下所生出的感悟。

不过。。。嗯。。。这不影响他起了收徒之心。。。扫了眼自己那俩只知看戏的弟子。。。心里无奈叹息，只道徒弟比徒弟，气死个人，被飞剑草堂占了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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