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雄心伟志,不是一统天下吗?那为何,会由得任峰晨……戕害英良!”穆行重咬牙道。
“世间不止她一位将军,即便再有才,若是……她心不向我,留之何用?”赵钰平目光冷然,全然没有愧疚之心。
穆行重握了握拳,却并未挥出,转身便欲离去。
“瑜王殿下,你答应之事?”
“我不会杀你。”穆行重声音冰冷地扔下这一句,转身离去。
“任峰晨在哪里?”穆行重边往前走,边问张竹廷。
“他是要犯,是东洋的奸细,不仅要对其施刑,还要防止他自尽,刑部这里牢狱太小,自是被关在了重刑犯所该关的天牢之中。”
“嗯。”穆行重突然停了下来,“既是阿荔说你……除了色胆包天,倒也并非毒蝎心肠之人,此番之后,我便不与你计较之前种种了。你原本的学识倒也不够做那书吏一职,如今改做了狱卒,你便好生做着,若是日后立了功,自是也可以往上升的。”
张竹廷心下一震——自逢家中变故,所遇之人,皆是个个冷言冷语冷眼相待,并且因着他之前多胡作非为,受到了各种明里暗里的欺压,日子很是不好过。此番,倒是穆行重和他口中的……余荔荔,本该因着之前的事对他各种刁难的,却不想竟是如此这般……不计前嫌。
张竹廷不由跪地:“多谢……瑜王殿下。”
“行了,你要谢就谢阿荔,若非他在我面前说了两句好话,说是在被关禁闭的日子,你不时找他斗嘴也是有趣,若非如此,我倒真想……剁了你摸他的那只手。”穆行重想起之前在狱中见到的场景就心堵。
“……是,自是也多谢……余兄。”张竹廷听到他最后一句,不觉寒毛冷树,赶紧补上一句,“小的之前糊涂,祝……瑜王跟余公子早日终成眷属、嗯哼酱酿。”
后面一句,尤其是后面一个词甚得穆行重之心,招呼了他起来后,便春风满面地赶去了天牢。
只是这满面春风只维持到了天牢门口。
想起那任峰晨,穆行重收了笑,一脸寒气地在狱卒指引下往前走去。
任峰晨已经被鞭打地不成样子了,脸上身上皆是伤痕。为了防止其自尽,双手双脚皆被捆着。
穆行重上前直接将其踹翻在地,又狠揍了几拳,觉得不解气,直接拿起一旁的钝器便想击打,那狱卒见状忙来拉扯:“使不得呀殿下,您这是把他往死里打,他若死了,陛下会怪罪的!”
穆行重这才起了身,问道:“他可招了些什么出来?”
“……没有,各种刑具都上遍了,此人却是一言不发。”
“当真是有些气节。”穆行重冷眼看向任峰晨。
“瑜王殿下谬赞,立场不同罢了。”任峰晨开口,声音嘶哑,呜呜喳喳,“你为你的国,我为我的家。”
“但你为你的家,所行之事,皆为阴鄙!若世人皆像你这般,何来邦交?何来友国?彼时不过是国将不国,家将不家!”
任峰晨不再说话了。
“殿下,这……不从他口中套出些什么来,我们实在不好交差啊。”狱卒是一脸苦瓜。
的确不好办,此人在北周无亲无友,连那赵钰平他也只是利用,如此看来竟是什么软肋都没有……
“我知道了。”若非不是本国人士,倒也算得上位英雄,只是……苏将军之事,绝不能忍!
“你们便替我好生招呼着,我会跟陛下说你们的难处的。”穆行重接着说道,“也会尽早,让你们解脱。”
既然无用,那此人便留之无益了。
说罢不理会千恩万谢的狱卒,便朝外走去。
虽是大年初一,但因着昨日之事他今天的事务安排的很满,去了宫里和两处狱牢后,他策马往孙迪府上赶去。
他定要弄明白孙迪究竟为何回京。
倒不会只单是为了看三年未见的家人和故人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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