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一连两碗汤药灌下去,人也不见醒,高热不退,一夜过去,好似比先前更厉害些。
每隔半个时辰何呈奕便去内室远远的瞧看一眼,不近前亦不说话。
其间还给她服了从前他在村里生活时冷长清给他带在身上保命的黑色药丸,哪知秦葶这次油盐不进,任是何种仙丹妙药皆不见起色。
滚汤的药汁子在白瓷碗中颜色鲜明,谷雨坐在一边,汤匙小盛一口轻轻吹了,温度适中再送到秦葶的口边。
烧的人唇上起皮,时而说两句胡话,连眼皮都不睁一下。
厚重的棉被盖了三层,人愣是一点汗也不出。
听到身后有声响,谷雨回头,一见又是何呈奕站在门前,她忙将药碗放下,跪地请安。
当真是自行宫来的,不比御前行走的伶俐平稳,做事总要毛躁些。
“她怎么样了?”久未开口,贸然一张嘴,喉咙有些哑。秦葶一夜未醒,他亦批折子批到天亮,一夜未眠。
“回皇上,秦葶药是吃下去了,但是没见好转,头烫的厉害,手心脚心却不出汗。”
“先出去。”
“是。”谷雨自地上爬起,头也不抬出了内室。
缓行而过,他轻坐于床榻边上,这会儿外头天光大亮,明晃照出他脸上一夜未眠的憔悴。
抬手探上床榻上人的额头,果真烫人,似比昨天还要烫些。
再将手探入被中,寻到她的手心,亦是冰凉,没有一丝汗意,脚心亦如此。
不免心下生忧。
秦葶自小在乡间长大,不是娇养的性子,嘴壮,身子也强健,印象中她病的这么厉害,还是头一次。
先前发烧那回,也是第一天服了药,夜里发汗,第二日一早便好了,哪里比得了这回。
再一联想到太医那句急火攻心,便觉好笑。
“你到底有什么火,还攻了心。”他忍不住阴阳一句。
说话声明明不大,却似将人吵着了一般,仰躺的人单薄的眼皮底下眼珠微转两下,然后慢慢掀开一条缝隙。
似睁又未睁,看着疲累的很。
“醒了?”何呈奕眉心微动,语气中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星点欢喜。
秦葶不作声。
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轻转两下,而后干白的唇微启,用沙哑的声音很艰难的自口中挤出两个字:“阿剩。。。。。。”
仅这两个字,让他才挑起的眉心又重压下去,“活拧了?”
他问。
“阿剩。。。。。。”又是一声,好似全然不将眼前的人放在眼里。
此时何呈奕方觉,秦葶似是神智不大清楚。
应是病的太厉害,说着胡话。
念及人病着,他未发作,反而很是难得的接起话来,“脑子还好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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