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下腰,把细腻的膏药涂抹在肿胀膝盖上,涂得仔细,都未发觉自己的姿势几乎是完全趴在陆渊身上,耳边的发丝更是垂落下去,轻飘飘扫过陆渊的耳尖。
陆渊半眯着眼,借着长睫的遮挡幽幽窥探着她。
屋里没点烛火,只有窗外的夜色静静照着她身侧,她没有白日里的那般艳丽,散去了一身华丽珠钗蜷缩般地跪坐在他身侧,整个人如月色般脆弱剔透。
素白的里衣拢贴着她身上,勾勒出纤细柔媚的身形,她浑然不觉,只是专心处理着伤口,又往前探了几分。
领口因动作松散,泄出几分刺眼的雪白。她身上每一寸皮肉都是娇养的白嫩,稍稍用力就会留下痕迹。
就像她缩在袖子里的那只手,只是浅浅一咬,那泛着粉的指尖就留下了一道痕迹,像是标记。
她的青丝披散垂至细腰上,发尾微微卷着,有一下没一下摇晃着,勾得人心痒。
轻柔的呼吸喷洒在伤口上,顾瑛恍然不知他的竭力紧绷,只是规规矩矩涂完两只膝盖,起身去捞陆渊的手。
那十根指头都被人用棍棒捶打过,又在地上磨擦,关节处都肿胀了起来,怪异吓人。
他的手要比顾瑛细皮嫩肉的手大上一些,顾瑛就把药膏放在一边,两只手捧着,仔仔细细涂抹着,涂到中指时,她忽然摩挲了下陆渊的掌心。
那手几乎是瞬间就蜷缩起来,下意识包住了顾瑛的手。
白嫩的手转瞬被人桎梏住,顾瑛只是觉得疑惑,陆渊手上的茧子,不像是做粗活做出来的老茧。
她又摸了摸他的指骨,纤细的手指在他掌心打了个转,她只摩挲着陆渊的痕迹,不知有人也在细细品尝着残留的余温。
这茧像是剑柄磨练出来的,他背腹上含蓄有力的肌理好像也是练出来的,是在习武吗?
她随意捏了捏手掌的厚度,又比划了一番,心想日后找个机会派个好一点的师傅来教教他,公主找来的师傅总比他一个人胡来要好。
顾瑛摸了摸陆渊的额头,见热度褪下去了,药也涂得差不多了,就拧上盖子,悉悉索索下了床。
“应该是死不了的,”女子的声音含糊困倦,打了个哈欠之后就慢吞吞往屋外走了,走得干净利落,没有半点要多留的意思。
闷热的屋内重归寂静,若不是门留着一条缝,方才的一切都好像是黄粱一梦。
陆渊半阖着眼,晦涩不明凝视着涂着药膏的手指,背后撕裂般的痛楚已经好了许多,连阵痛不已的膝盖都被凉意安抚下来。
只有酥痒的余韵还残留着骨子里,不停蛊惑拖拽着他的心神。
薄薄的眼皮遮住他沉郁冷冽的视线,只剩下唇齿间呼吸灼热滚烫,又好像沾了些女儿家的清香,静幽幽地在夜色中流淌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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