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杂乱倒地的物件太多,轻易地就将她绊倒在地。
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只模模糊糊喊了句“沈瀚”就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无声无息倒在那里。
沈瀚瞳孔猛地一缩,这嫩白的皮肤,乌黑的发,还有血红的地毯构成的画让他心骤然提了起来。
他捏紧拳头,隐忍不住终于要解开锁链去抱起她时,却看见她手脚缓慢地爬了起来。
少女额头不知道磕到了什么,磕出了个圆形的红印,衣领和手臂也都沾染上血迹,像个被蹂坏了的玩偶。
她却没有哭闹,只是垂下眼有几分委屈,温吞地朝他伸出手来。
那沾着粘腻血液的手轻轻牵住他的衣角,轻柔的淡香顺着她纤细的指尖往上游走,无声无息安抚着他的疼痛。
沈瀚喉结滚动,脊背弓起如同蓄势待发的野兽,要撕裂她用她的血抚平一切。
他的舌尖擦过上颚,声音压得极低,却没有最开始的冷厉:“你不该在这里。”
顾瑛不听,她慢吞吞抬手,很轻地抱住了他的腿,将头枕在了他的膝上。
她身上有着令一切安静下来的味道,融进血肉里把尖锐难忍的痛苦都扶平。
沈瀚神色不明望着她,他此刻已经无暇去思考顾瑛的目的是什么,他只想用力把她融进骨肉里。
顾瑛短暂地愣住了,在她触碰到沈瀚的那一瞬间,她脑中极快地出现了一些破碎的片段。
片段里反复出现一张脸,哭泣的,绝望的,麻木的脸。
他总是遍体鳞伤被关在地下室里,身边散落着针头和棉签,像被豢养的怪物。
“奶奶”
“救救我”
他从来不敢喊太大声,只是带着一身血迹蜷缩着角落里含糊不清的呢喃。
后来连求救声都没有了,他好像已经麻木了,那双漆黑圆润的眼里不再有光亮,只是空洞地透过铁窗往外面看。
有时候他看起来脏兮兮的,有时候却也白白净净穿着可爱的衣服,只是身上的针头印和刀疤从来没有消除过,他总是按住注射一些奇怪的液体,或是被蒙上眼锁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当他偶尔被放出来的时候,迎接他的只有家人的白眼和嫌恶,是伴随着“怪物”一起砸向他的石头
古怪又可怜的记忆。
湿濡的触感顾瑛从破碎片段中拉出来,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沈瀚怀里,而他正轻咬着她的指尖。
她坐得别扭,手腕被迫架在沈瀚肩上,他的手穿过她柔顺的发丝,扣住她的后脑勺。
他那狭长漆黑的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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