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荔荔死咬了牙:“寻到解药也不行吗?”
“……嗯,这是剧毒,碰上即废,寻到也晚了。别说这些了,再迟点,只怕……统帅命都保不住了。”
余荔荔握了刀,手臂微颤,很明显……下不去手。
远赴西北多时,最初那手不沾血的京城贵公子已然不复存在,战场之上,他亦曾手刃无数敌军。
可这是……曹川。
这人……是骂过他数次兔崽子、嫌他娇气不矜的……大伯。
“兔崽子真是娇气……这都下不去手,如何为军……如何为将?!”地上那人想骂,声音却很是颤抖。
“……阿荔。”穆行重心疼不已,也自责不已,意思很明显——你若下不去手,那便我来。
余荔荔咬牙,摇了摇头,而后猛然挥刀,恰好斩落曹川左臂。
曹川不愧是铁汉硬将,剧痛之下只闷哼一声,便冲林泰一咬牙道:“有劳。”
林泰一点头,自是忙不迭地止血、包扎起来。
余荔荔死盯着,强迫自己去看,去看那……血,亦是……去记这一场无妄之灾。
穆行重在一旁看着他,知道他是在内疚——内疚没能安排好细节,内疚于自己太过自信……也内疚于太过相信一旁被绑之人,以为他们为了东海,不会下死手。
他知道,这人是在硬逼自己,逼着自己去看、去记。
毕竟……沙图之时,他就知道,这人……有多怕亲近之人的……血。
苏红玉的血、自己的血,以及眼前这位曹川……的血。
看着他这样,穆行重又何尝不内疚?
内疚于……他一心全然挂在余荔荔身上,对他这位曹大伯之事并未多尽心,未曾仔细考虑余荔荔其间的疏漏……这是其一,其二,他亦在埋怨自己……身手不足以快到及时拦下阿白那毒针。
就这样,余荔荔看着林泰一给曹川医治,而穆行重……看着他。
等事毕,外间已经大黑。
曹川一脸冷汗地坐起了身,冲被捆在角落的史东道:“你是之前京城白家那小子?”
史东一怔,看他是问自己而不是问阿白,有些不知所以然般:“统帅许是认错了,阿白姓白,在下名叫史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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