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有脚步声传来,盛晴光手微微一抖,赶紧将那张羊皮纸卷起匆匆塞进了衣袖。
才将羊皮纸放好,哑巴丫鬟便推门进来,手里拎着食盒。
盛晴光味同嚼蜡一般吃了东西,脑子里来来回回地想着那羊皮纸上的内容……原来兰时郡主非越王亲生啊,且还是已故悖王的女儿,这般惊天的秘密,她忽然知道余寒为何会没了舌头。
便是因为兰时郡主怕他泄露了这个秘密吧,这余寒倒也是个狠人,他哪怕快死了,临死前也得再坑兰时郡主一把,非得把这个秘密交出去。
知晓了这样一个秘密,盛晴光忽然就从那种生无可恋的情绪中挣扎开来了,她想就算她死……也得让兰时郡主尝一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盛晴光有了这样的念头,便开始在庄子里慢慢走动起来,就在她逐渐摸清了所处庄子的地点,准备摆脱那个哑巴丫鬟离开庄子的时候,曲柳忽然出现了。
她来得很突然。
“你要走?”曲柳看着她,问。
盛晴光忽然意识到了曲柳为何来得这样突然,大概是那哑巴丫鬟报的信。
盛晴光点了一下头。
“你为什么要走……”曲柳叹了一口气,这样道。
曲柳这模样并非是在问她,而只是单纯地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感叹。
盛晴光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柄杀死余寒的剑已经刺入了她的胸口。
盛晴光蓦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曲柳,她张了张嘴,好不容易发出一点声音,“为……”
为什么……
盛晴光太惊讶了,她甚至没有感觉到胸口那道致命的伤口带来的疼痛,她实在太惊讶了,她虽然觉得这个曲柳有些怪怪的,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在曲柳的剑下。
盛晴光想过她会死,但她以为的是她会死在兰时郡主手中,但她万万没想到兰时郡主没能杀了她,最后却是曲柳杀了她。
曲柳看着她的神色有些复杂,似怜悯似歉疚似不安,最后都化作了一抹决然。
盛晴光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盛晴光再醒来的时候,正躺在盛家牙行后院,自己的床上。
她从梦境中脱离开来了。
梦里的她,死了……
盛晴光怔怔地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里破了一个大洞的感觉如此真实,可是此时的她胸口并没有伤痕,她也没有感觉到莫名的疼痛。
梦里的她死了,可是现实中,她头一回感觉到梦境与现实割裂了开来。
是因为梦里的她死了吗?还是因为她吃了那个巫医给的药丸?
正思索着,外头有脚步声传来,盛晴光下意识一个激灵,随即她回过神……这不是在梦里,她是安全的。
正这么想着,在看到那个推门进来的人时,她面上的血色一下子全部褪尽。
进来的是曲柳。
看到梦里才杀了自己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那种惊悚的感觉简直难以言说,盛晴光下意识便将手边的香炉砸了出去。
曲柳的身手又怎么可能被她砸中,虽然毫无准备,但她还是条件反射一般后退一步避开了砸向自己的香炉,然后一脸错愕地看向那半拥着被子坐在床上面色发白的姑娘,“盛姑娘,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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