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晟听了唐岑的话,不怒反笑。他不轻不重地推了一下唐岑的肩膀,唐岑一时没站稳,朝后踉跄了两步,却被脚下的台阶绊倒,跌坐在地上。
“不,出轨的事情抵消了,但是你隐瞒病情的事情还没有。”陆晟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的唐岑,毫不留情地翻起旧账。
听到陆晟提起自己生病的事情,唐岑先是一愣,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唐岑摔在地上时不小心磕到了手背和小腿,他能感觉到磕伤的地方传来的阵阵疼痛,但是现在没有人在乎这些。
欣赏了好一会儿唐岑那副震惊的神情,陆晟才冷笑着反问道:“是我害你生病了?”
陆晟说得风轻云淡,唐岑的脑子里忽然“嗡”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一样,耳畔回荡着尖厉的嗡鸣声。
在和陆晟交往的那几年里,唐岑曾经担心过陆晟会对自己的病多想,他也一直试图和对方解释,但陆晟一直没有和自己埋怨过,也没有主动提起,他就选择性地遗忘了这件事。
后来和陆晟分手,想起他曾经那么照顾自己,唐岑心里总是对他留有一丝微妙的幻想,甚至不停地为对方的出轨找各种各样的理由。
但是现在现在看着对方千里迢迢赶到自己面前不留情面地指责自己,用着不屑又厌恶的语气说着他的病,将所有的一切归咎于他,唐岑感觉像是被人兜头倒了一盆冷水一般,浑身冰冷。
他耷拉着肩膀坐在地上,嘴唇上下颤动着,却没说任何话。
原来全都是他一厢情愿,是他自作多情。
唐岑以为自己经历的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随着时间慢慢消失,但现在看来是他太天真了,他的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所做的任何一个选择都改变不了糟糕的人生。
隔了许久,唐岑才用很微弱的声音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从来都不过生日的人和自己说“生日快乐”,唐岑不相信陆晟只是为了和自己说这些才来巴黎的,或许还会有更加过分的事情在等着他。
陆晟弯腰拿起放在墙角的文件夹直接丢到唐岑面前,冲他扬了扬下巴,“看看吧。”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日惊喜。”陆晟把最后那四个字说得很重,一字一顿都砸在唐岑的心上,却不给唐岑丝毫反应的时间。
文件夹甩在脚边,唐岑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捡起文件夹,用颤抖不已的手打开了它。
文件夹里只有几页薄薄的纸,看着像是医院的化验单和诊断书,上头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地印着:氯酸钾中毒,呼吸衰竭,急性肾衰……
对着上头密密麻麻的数据,唐岑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他抬头看了一眼陆晟,发现他正抱着手臂,一脸嘲弄地看着自己。
唐岑对上陆晟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低头疯狂地翻着那几张化验单和诊断书,几页薄薄的纸被他翻得哗哗作响。他一遍遍翻着,一遍遍确认着左上角的名字。
看到熟悉的那个名字,唐岑的身体忽然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在诊断书的左上角姓名那一栏写着三个字——苏瑜清。
“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你对我舅舅做了什么?”唐岑抓着纸张的手指微微地颤抖着,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听到唐岑的质问,陆晟嗤笑了一声,随手把身后的门一关:“没什么意思,就是给你看看苏瑜清现在病成什么样了。”
陆晟站在唐岑面前,手指不停地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了一会儿,然后弯下腰将手机举到唐岑眼前。
唐岑朝着陆晟抬起的手望去,在看到屏幕上的画面时瞳孔忽然紧缩,剧烈地颤动起来。
陆晟手机里放着的是一段视频,只有短短的十秒钟,看背景像是在医院的病房里。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在那小小的手机屏幕里,唐岑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苏瑜清。
就像诊断书上写的那样,呼吸衰竭的苏瑜清戴着呼吸机,身上还插着粗粗细细的管子,管子的一端接着医疗仪器,仪器的屏幕上显示着一连串数据。
那些数据唐岑看得似懂非懂,但看着苏瑜清那形容枯槁的模样,唐岑知道他的情况很不好。
盯着眼前亮起的屏幕,唐岑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个昏睡不醒的长辈,白色的光打在他脸上,照得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惨白。
“他病了,现在在住院,我好心派人看护他,你好像……不太领情?”陆晟收回手机,凑在唐岑的耳畔低低地说道,“乖乖留在我身边,我可以留苏瑜清一条命。”
那是真正的,恶魔诱人坠入地狱时的喃喃细语。但唐岑听着声音响起,只是抬起头怔怔地望着陆晟。
如果只有手上那几张能轻松伪造的诊断书,唐岑还会觉得陆晟为了威胁他伪造了假的病历,可再加上这个视频,他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
以唐岑对陆晟的了解,如果这些都是假的,陆晟没有必要特地跑到巴黎和自己说随时都可能被戳破的谎言。何况氯酸钾不是寻常能买到的,也不是轻易会误食的东西,唐岑只能想到恶意下毒这一种可能。
唐岑脑子里乱作一团,他忽然想起一年前唐钤打来的那一通电话,还有自己账户上忽然多出来的那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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