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触烘焙,唐岑笨手笨脚地照着艾森的指点,挖了三分之一左右的蛋白霜进去。
“现在那家店交给我二姐打理,等回英国了我带你去看看。”等唐岑倒好了蛋白霜,艾森把蛋抽递了过去,示意他搅拌均匀。
“嗯。”唐岑应了一声,心不在焉地搅拌着手里的芝士糊,艾森话里包含的意思太多,让他没法再把注意力集中到手上。
艾森表面上说是要带他去看店面,可实际上,这分明就是见家长。虽然现在看起来和正常人相差无几,但唐岑知道自己的病情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稳定,就算以后病好了,有哪个家庭愿意接受自己的儿子找了一个曾经得过精神病的男朋友?
如果两个人一直过着这样平静的生活,不被任何人打搅,唐岑还能自欺欺人地催眠自己,不让自己面对最残酷的事实。但这不可能,所以艾森这些话,比起承诺,更像是打破唐岑美梦的丧钟。
手上的动作没停,唐岑心里早已掀起了波澜,面上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你为什么还是进了管理学院?”
唐岑很好奇,像艾森这样的家庭,是不是也会干涉子女的选择。明明他还有很多选择,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这一条路?
“这些是爱好,我没想过靠这个吃饭。”艾森握着唐岑的手,把碗略微抬高了一些,方便他把底部的部分混合均匀,“公司现在是我大哥在管理,有他顶着没什么压力,但是我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丢给他。”
“多学一点总不是坏事,而且不进管理学院怎么遇到你?”
唐岑的手腕抖了一下,蛋抽敲在玻璃碗的上,飞溅出了几滴,而声音也被厚重的糊状物掩盖了。
艾森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继续说着:“大二那一年你那么拼,我都有危机感了。”
那一年的唐岑跟疯了一样泡在图书馆里通宵学习,不知是管理学院内部被他刺激到,就连其他学院都时不时讨论这件事。
“不努力一点,我怕我配不上你。”
唐岑本来就备受关注,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艾森知道自己如果不努力一点,继续过着吊儿郎当的生活,就算没有陆晟,唐岑也不会看上他。
但唐岑最后还是离开了英国,几年后才拖着一身伤重返故地。
艾森拉着唐岑,手把手做完了剩下的步骤,才把碗接了过去。把搅拌好的芝士糊倒进模具里,在模具外面又套了两个略浅一些的模具,往最外层的模具里倒了适量的热水。
然而艾森的话让唐岑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那段久远的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已经模糊得只剩下零星的片段,如果不是他提起来,唐岑都快忘了自己曾经还有过这么一段被人称道的过往。
唐岑低着头,被睫毛和碎发遮盖住的眼神晦暗不明。
艾森蹲在烤箱前设置时间和温度,余光瞥见唐岑脸上突然流露出的落寞神色,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撑着膝盖站起身,在唐岑晃神间,双手撑在他身侧的台面上,把他堵在了厨房狭小的角落里,“你之前一直都没提,我还以为你不想吃了。”
艾森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唐岑脸上,像是被灼伤了一样,火辣辣地烧着。唐岑想躲开,但艾森堵在面前,坚硬的台面顶着背,他根本无处可逃。
这个蛋糕是唐岑讨价还价要来的,但是艾森答应的时候还附加了其他条件,唐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答应下来的。
可既然答应了,艾森也兑现了承诺,他就不能再找借口推辞了。然而要他主动,还是有些难以启齿,“我只是”
话还未说完,艾森的手指点在唐岑的唇上,“等你想好了再说。”
唐岑轻轻舔了舔被点的地方,舌尖有意无意蹭过了抵在唇上的指腹,酥酥麻麻的电流感从指尖传到尾椎,最后反馈到大脑皮层。
艾森凑了过去,贴着他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亲一下。”
挡在面前的男人只比他高了几公分,灯光投下的阴影却让他的身影看起来极具压迫感。唐岑眼神微动,双臂环上他的脖子,把他向下一勾。
湿热温柔的吻里呼吸交错着,唇瓣紧贴着,舌纠缠着,安静的公寓让亲吻间发出的水声更加清晰。
唇舌纠缠之间,艾森把唐岑抱上了餐桌,卡在他分开的,不轻不重地磨蹭着。
但最后两个人什么也没做成,在艾森提着唐岑的衣角准备脱掉他上衣的时候,烤箱发出“叮”的一声,让正在兴头上的艾森堪堪守住了手。
唐岑被他亲得晕乎乎的,身体软绵绵靠在他身上,可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如果没有被打断,艾森还会继续做下去,但现在这个情况,他不想勉强唐岑。
艾森替唐岑理好衣服,把他从桌上抱了下来,才去把烤好的蛋糕取了出来。他一边给蛋糕脱模,一边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等身上的反应完全消退,艾森切了一小块蛋糕放在碟子里,递给还傻坐在椅子上的唐岑,“尝一下。”
短暂的缺氧让唐岑的大脑暂停了运转,他茫然地眼前的蛋糕许久才抬头问道:“不做吗?”他本来是想如果艾森有这个想法,就顺势做了,但艾森突然停了下来,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艾森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突然翻涌起来的欲望。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差点失控的表情,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说了只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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