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如今就是依靠大房才能在江湖上重振名声,大房之人多有官职,其中一人如今还在奚京为官,已官至五品且年纪不大,还有晋升的机会,若是仕途顺利能一路往上,哪怕坐到三品的位置,也足够胡家门楣光耀几世了。
而谢家在奚京盘踞多年,扎根颇深,其地位和皇帝的宠爱乃是整个大梁都独一无二的,谢潇南是嫡脉独子,日后的谢府的绝对掌权人,若是得罪了他,胡家在朝中哪点刚扎根的地位他动动手指就能连根拔除。
胡家大房自知得罪不起,若不想毁了整个胡家的前途,就断然不允许二房对谢潇南动手,也不会让二房那些人动谢潇南的人,这才是那些人误以为她与谢潇南关系亲密的真正原因。
也就是说,谢潇南如今就是她的保护伞,关系越亲密,这层保护伞就越牢固。
“他怎么会答应庇佑咱们温家呢?”温梨笙提出问题。
“是世子提出来的。”温浦长看了她一眼道:“他说既将你阴差阳错的牵连进来,便会好好护着你。”
温梨笙双眼一亮:“也就是说我能在他面前蹬鼻子上脸了?”
“你蹬鼻子上脸的时候还少吗?”温浦长瞪她。
温梨笙嘿嘿一笑,心说也是,难怪她觉得自打从萨溪草原回来之后,谢潇南的态度一下就变好了很多呢,有时候就算她缠着谢潇南烦他,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当她滚蛋,原来他们一早就商量好了这计划。
她爹也从来不是谄媚之人,却一再强调让她与谢潇南搞好关系,背后却是有这一层原因。
温梨笙想了想,又问:“咱们不是有风伶山庄吗?何须要谢家的保护?”
“同为江湖门派,胡家素来心狠手辣阴险狡诈,又怎会惧怕风伶山庄,他们若是铁了心的动手,阴狠手段多得是,保不准咱们吃得那一碗饭中就被下了毒。”温浦长道:“如今能完全压制胡家二房的,只有他们自家大房的人,只要在郡城之内,他们迫于大房的压力,就不会对你动手的,否则胡家大房就会自己清理门户。”
温梨笙连道两声原来如此,暗叹这计划既简单又巧妙,用胡家的自家人制衡自家人。
她高兴道:“我知道了,那我明日起就黏在世子身边,形影不离。”
温浦长忙道:“不可,万一惹烦了世子,也是件坏事。”
“怎么会,我这人见人爱的小闺女,谁会厌烦我啊?”温梨笙往自个脸上贴金的时候,那真是睁眼说瞎话的典型代表。
温浦长嗤笑一声,毫不留情道:“谁会喜欢你这泼猴,那才是真瞎了眼。”
温梨笙感叹:“若论沂关郡里贬低自己孩子,爹你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温梨笙出门的时候背着一个小书箱,回去的时候抱着一个碗,跟要饭似的就这么进了温府大门。
父女俩一前一后的进门,就看见院中的树下站着个人,穿着绿灰色的长衣,头发束成一个丸子,墨绿的发带垂下来搭在肩上,幽幽的盯着门边,见到温梨笙进来之后双眼一亮。
温浦长停下脚步,指着蓝沅问道:“这姑娘是你带回来的?”
温梨笙点点头,冲她招手,蓝沅见了便立马一路小跑,来到温梨笙面前,她不说话,一双圆眼睛左看右看。
温梨笙指了指温浦长道:“这是我爹,你在他面前不用假装。”
蓝沅一脸了然,抱拳行礼道:“原来是老天师,晚辈蓝沅见过老天师。”
温浦长:“?”
温梨笙轻咳一声。
温浦长慈爱的摸了摸蓝沅的头,忠劝道:“乖孩子,去找点聪明的人玩。”
温梨笙日常被损,对这话都免疫了,没有半点反应。温浦长让她们自个玩去,自己往后院走去。
出门忙活了半日,裙子上又脏兮兮的,温梨笙打算先洗个澡。
温梨笙与蓝沅一同往寝房去,路上说这几日她可能会比较忙,没什么时间,不过千山书院六日一休沐,等休沐时会带她出去转转。
蓝沅性子乖巧,现在又相当拜服温梨笙,所以对她的话基本都听从。
晚上温梨笙躺在床榻上,又把枕头低下的那个哈月克族的吉祥币给摸了出来,放在手心上。
每回把它握在手里,温梨笙就会想到萨溪草原上站在喧嚣之风中的谢潇南,他那身赤红如枫的衣袍在她脑中颜色依旧鲜艳。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就又把铜板塞回枕头下面,然后沉沉睡去。
可能是许久没有做梦,今日又频繁想起前世之事,温梨笙在睡去之后又梦到了前世的事。
当年谢潇南在千山书院,与她碰面的机会并不多,但那段时间长宁书院因为武赏会的事,授课很是松散,所以温梨笙就经常跟沈嘉清在城中瞎晃,然后就在一家酒楼里遇见了。
起初是跟施冉撞见,那会儿跟施冉口不择言引发两人大打出手后,恩怨还很深,温梨笙见到她就没个好脸,又碰巧撞上与施冉同看上一个酒楼的雅间。
温梨笙直接甩银票,点名今日施冉在这酒楼里看上哪个雅间,她就包下哪个,言下之意是不准施冉与她在同一个酒楼吃饭。
施冉手中的银钱比不上她,酒楼的东家又不敢开罪温梨笙,只得请施冉出去,施冉还带着一众朋友,自然不愿意被下了面子,就站在掌柜前骂她欺人太甚,两方争执时碰巧谢潇南就从楼上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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