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人,急匆匆上前检查,海兰珠蹙起眉心,唇边笑意隐去:“谁人动的手?”
“就在附近,尚未走远。”男子恭敬道,“但凭福晋吩咐。”
海兰珠轻轻抚上小腹,语气依旧温柔:“抓过来。”
巴特玛察觉到不对劲了。即便他们说的是大金语言,而不是蒙语,可对答的语气神态骗不得人,她们知道了鹅卵石有问题!
她脸色一变,扯了苏兰就走,可霎那间,四五名同样装束的侍卫从天而降,目标明确地擒了主仆二人。巴特玛连尖叫也来不及发出,就被一块黑布堵住嘴,摔在泼水的那块地上。
行动间,他们精准地往囊囊大福晋藏身的方向投来一眼。
躲在一旁的贴身侍女差些尖叫出来,娜木钟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等侍卫接连撤去,方才放开贴身侍女,缓缓吐出一口气。
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手同样颤了颤。海兰珠身边竟有这样的勇士,他们不曾点名自己的存在,不是因为没有看到她,而是因为效忠的主子没有下令抓她。
草原上勾心斗角极少,便是争宠,也向来明刀明枪。巴特玛那蠢货仗着出身好,被人捧了太久太久,殊不知这是汗宫,不是她做主的那片草原。
害人不成,被人抓到了把柄,就该她自己受着。
面对海兰珠抓人的一幕,娜木钟好似回到辽阔无垠的帐篷,她想发落谁就发落谁,想鞭打谁就鞭打谁,畅快无比的那段日子。
狐狸眼浮现欣赏之意,她低声对侍女道:“继续看。”
……
巴特玛那一身蒙古服饰十分显眼,有别于侍女的奢华,谁都不会错认。
便是草原的上下尊卑不如礼教规定的那般分明,一个人的尊贵于否,在服饰上也能体现。陌生的面孔,合的上的年纪,进宫的巧妙时机……虽未见过察哈尔归附的四位福晋,昨儿朝堂的赐婚,海兰珠也略有耳闻。
无缘无故要害她的孩子,也唯有觊觎她的男人了。
她命人抽出堵嘴的黑布,秾丽的五官没有流露半点异色:“不知是林丹汗的哪位福晋。”
她说的是蒙语,巴特玛自然听明白了。
巴特玛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面前之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圈侍从虎视眈眈地围着她,她趴在地上,鹅卵石冰凉的寒意浸入骨缝,叫人忍不住颤抖。
吩咐暗卫抓人……她一个科尔沁嫁来的福晋,怎么会有暗卫?她是皇太极亲口所说的贵客,海兰珠怎么敢?!
巴特玛忍了又忍,终是知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没有当着海兰珠的面撕破脸皮。她的眼底燃烧着烈焰,也不管浑身发颤的苏兰,缓缓站起身,理了理发鬓:“我乃窦土门福晋。”
说罢,她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海兰珠福晋无缘无故将我绑来,是要大金与察哈尔交恶,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金国大汗宠爱的福晋是如何对待归附功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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