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这一世,他跟四叔虽然亲近,但一直没提向四叔讨教武功的事,全都是最近这几年,四叔常常在半夜现身他房中,主动来教他长风诀。于是两世补齐,孟瑄才终于完整地学到长风诀。而师门绝密,绝不能外泄,他连自己亲兄长孟瑛都没有透露过半个字,却鬼迷心窍一样,将长风诀心法十九篇默写下来送给何当归,巴望着能讨好她一回,让她能对他另眼相看,露个好脸色给他瞧瞧,可算得上是千金求美人一笑、英雄难过美人关了。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他也有了苦尽甘来的时候,甜起来的小逸,都快把他给化了。
可叹何当归不识宝,放着江湖上人人竞逐的绝世好功法在自家柜子里收着,只是兴趣缺缺、蔫了吧唧地随便练了练,多数的时候,她都是舍近求远地跑去高绝那儿“蹭功”和偷师,以致一直都水平有限,还比不上孟瑄一根小指头厉害。
于是乎,何当归与孟瑄冲着那位无形中早就做了她师父的孟兮磕头,货真价实的三十多个响头磕了下去。何当归本人当然没那么实在,可她余光瞧见眼皮儿肿巴巴的孟瑄满面严肃,一个又一个响头,专心致志地磕下去,脑门儿上都红了一大片,于是她受到了感染,也不再吝惜己身,跟他一样地重重磕头拜师。
咚咚咚地一通下去,孟兮终于慢条斯理地发话道:“足够了,清儿,你快将你夫君扶起来吧,他现在禁不住劳动,再找一块儿软布,将他的双目扎起来。”
何当归依言扶起孟瑄,并腹诽道:她怎么,突然又跟青儿重名了……同时,她口中忍不住埋怨说:“前辈,那个……师父啊,您怎么不早点儿给孟瑄用布条扎上眼睛,让他白吹了这许多风,他不会有事吧?”
“是他自己不肯扎布,怕你认不出他的脸。”孟兮用平静的语气这样告诉她。
☆、第398章 给他喜欢的甜
更新时间:2013…12…06
是他自己不肯扎布,怕你认不出他的脸!
听了这样的话,何当归心头又是一阵悸动,连带齿根也忍不住有点发酸,想到自己刚刚明明听到孟瑄在一声声呼唤她,却理都不理,还老神在在地对着镜子贴梅花钿,顿时,她心中五味陈杂,不知该做何感想……
再看一眼双耳罩着棉套,除了傻笑还是傻笑的孟瑄,她几乎可以想象到,孟瑄之前一手拄着橡木杖探路,另一手就在空中乱摸索,不能吹风不能流泪的眼皮红而肿,任凭风过耳际,戚然叫她的名字……一想到这些,她只怪自己清醒得太晚,想要多多补偿于他,而据她所知,他最喜欢的那道甜品就是……
孟瑄什么都听不见,只感觉到自己被何当归从地上扶起来,于是,他殷勤地介绍道:“小逸,咱们的师父非常厉害,可谓百年武林第一人,无人能出其右,他文武双全,佛道玄三门齐修,更有诸多通天地明辨的大本领,你往后多乖巧孝敬些,师父一定会疼你,他能教你的东西比我多多了。”然后又转而向孟兮介绍,“好师父,小逸是我喜欢了两辈子,而且预定要连续喜欢五十个轮回的女子,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是整个儿的人,离了她的时候,就是被拿走了一大半的人。因此师父,盼你多多照拂,把对我的关怀分给她一多半儿,叫她别吃苦,顺顺当当地跟我走五十个轮回。”
孟兮哑然一笑:“瑄儿你真把师父当神人了?我连自己要走那一道轮回,遇着什么女子都算不准,又如何能安排你二人的姻缘?”默了半晌,他又点头道,“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也同情你的情路艰辛,日后有必要时,我会出手相救。”
孟瑄得了这样的保证,心中开怀之余,揽臂将身侧之人那纤薄的身子收进怀中,自言自语道:“终于变成一个人了,终于合到一起了,小逸,小逸……”
何当归适时地用双手巴住他的脸,拉到合适的位置后,在他的唇角连续印上两个吻,尽管知道他听不见,还是告诉他:“我也想跟你当一个人,连在一起不分离,连轮回转世都一块儿去。”
孟瑄食髓知味地低头寻找热源,何当归曲意仰就着他,眼看又是一场天雷勾动地火的缠绵热吻,孟兮忍不住制止说:“清儿,你们先缓一缓,瑄儿的眼睛不能再那么晾着了,否则真要出大问题,到时我也无能为力,他的黑眼珠要变成灰眼珠或白眼珠了。”
何当归闻言一惊,向后一缩,让孟瑄扑了个空,抬手拍脸安抚他的同时,焦急地问孟兮:“前辈,那个师父,孟瑄他究竟出了什么毛病?是我害他变成这样的吗?”言罢取出自己的丝巾,拉低孟瑄的头,为他绕头一周覆上了眼睛的部分。心中更是自责万分,若不她惹他哭,也不会将他眼中珍贵的“水冼”给冲走,妨碍他的治疗。
孟兮仿佛窥得了她的想法,和声告诉她:“‘水洗’我这儿还有几滴,原本关了门窗,一是瞧见外面有生人,二是想给瑄儿再上两滴‘水洗’,因此物畏光,须得在暗处才能取出,可是……”
“师父你的眼睛能瞧见东西?”何当归插了句嘴,将心中揣了半日的疑惑道出,“我方才见你双瞳漆黑,中无瞳仁,目光平注,似是失明之症。”
孟兮微笑道:“你就当我能瞧见东西吧,此中缘由,我日后再慢慢讲给你听。眼下有个难题,清儿你听好了,我这里只有四到五滴‘水冼’,只能治好一个人的两只眼睛,我原本也是打算用在瑄儿身上的。可是么,就在你二人冲我不停叩首的时候,我见你眉心的梅花钿十分可爱,就随手占了个秋水梅花卦,清儿,这支卦是为你而占的,谶语听着不大好,你可愿听听吗?”
毛东西?秋水梅花卦?何当归一愣,不由自主地想,又来一个算卦先生,怎么自己身边这么多算卦的。与此同时,眼睛扎上布带的孟瑄,又来低头温存,在她的额头上落下细碎的吻,一路渐渐吻到她的眉心处。她脑中闪过一念,连忙捂住自己的眉头不让他亲,按照上两次的经验,她眉心的朱砂痣是可以通过“亲亲”来转移的。
一边安抚因吻不到而微有躁动的孟瑄,一边抬眸去看孟兮似笑非笑的俊美容颜,她问:“什么谶语?关于我的?”
孟兮张口念道:“零落梅花过残腊,故园归去又新年。梅花竹里无人见,一夜吹香过石桥。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来是空言去绝踪,月光如水水如天。这是我的《后庭花辞》中的一段结语卦辞……主大凶,而且是应在你的身上。”
何当归一愣,不由自主地想,她大凶?那是否代表,她还是明悟得太迟,不能跟孟瑄共进退了呢?
想到之前柏炀柏那厮,也装模作样地为她占了一个姻缘卦,神神叨叨地说,她的命中良人实是一个她素未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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