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注目,你的整个儿人,还有你的生生世世,并永生永世。
酥麻的美妙感觉从唇畔蔓延开来,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变得敏感,感觉到有一只温热的小手放在他的后腰上,一想到他心爱的女子在他吻她的时候,全心依赖地靠在他的怀里,托付一切地紧紧揽着他的腰身,顿时有惊人的快感从那只小手下面的腰身上释放,如绚烂的烟花般绽放,直达背脊和后脑,半个身躯都浸润在前所未有的极度欢愉中。
只是一个吻而已,只是一个他与她全心全意投入的深吻,带来了比真正的男欢女爱更强烈的快感,这是连他都始料未及的。感受着她温热的微微娇喘和低低的嘤咛声,他虽目不能视,却几乎可以想见她双颊染霞,春情半掩的绝美容颜,他真恨不得在这一刻恢复视物的能力,将此刻的她铭刻入骨,来日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能忘怀此情此景此良宵。小逸,这次终于能变成他的了呢。
他的舌暂时放过了她的,恋恋不舍地退出来,贴着她的唇畔问:“小逸,咱们今夜能入洞房吗?就在今夜,我不能再等了。”
他的意思是,从前世耽搁到今世,从三年前的青涩,守候到如今,他的小逸也长成大姑娘了,因此,他多一天都不想等下去了,他要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两个人多活一日,就多做一日的夫妻。可是听到她的耳里,却误以为他罹患了绝症,旦夕之间就将英年早逝,不久于人世间了。
原本第一句“咱们今夜能入洞房吗”吓坏了她,可第二句“我不能再等了”却引出她的泪水涟涟,令她登时抛却了矜持,颤抖的左手抚上他俊美无俦的侧颜,摘下他左耳上的棉套,掂脚附耳告诉他:
“孟瑄,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我只恨自己明白得太迟,只能等到你耳朵听不见的时候,跟你说一句,我一直喜欢你,爱你,离不开你——从初见一直到现在,我都只喜欢你的笑靥,最爱你的懒散潇洒,完全离不开你的温存体贴,这三年我时时刻刻都能想起你。我只恨自己明白得太迟,只能在你临终前悔恨自伤,用这样的方式送你最后一程,我好恨我的蠢笨、迟钝和自闭,连累你吃了这么多苦,伤了无数次心。孟瑄,你安心的去吧,我愿意做你的孀妻,守着你的灵位为你朝夕诵清经,晨昏抚秋曲,生生世世都对你不离不弃。孟瑄,咱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夫妇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说完了这些,何当归再次献上自己温热的樱唇,可是她个子却不够高,掂起了脚尖,也只能将几个细碎的吻献给他的修颈和微凸的喉结。
而孟瑄闻言彻底震惊了,凝固成一座万古不动的雕像,既没有欢喜的表情,也没有乐疯了喜傻了的心情。
他突然十分疑心,自己真的将不久于人世了,所以才天可怜见,蒙神明恩赐,让他能够从何当归的口中听到这些他连做梦都不敢梦见的终极情话。而下一刻,颈间的轻柔鼻息与柔软触感,让他全身剧烈颤抖,有了一种死而无怨并义往直前的可怕勇气!他猛然弯腰,左手捉住怀中少女双脚的脚踝,右臂化作强有力的焊铁,圈紧她的肩头,唰地将她打横抱起。
他着慌着忙、颠三倒四地问道:“叔!师父!哪里有睡房?我要一张床!师父你听见了吗?小逸说她要我二人永远在一起!你肯定也全都听见了吧?咦?我哥他们没跟来吧?好四叔,求你成全我们吧!床榻呢?这里是什么地方?”急得他一口气问完,又大口喘气来积蓄力量,仿佛下一刻就将面临毁天灭地的终极灾难,又或者是何当归下一刻里突然反悔变卦的天地倒悬。
而何当归全身心地依赖在他的怀中,什么都不愿多想多看,只是贪婪地汲取他的每一分体温。聪明机智如她,甚至都忘了想,怎么孟瑄取下耳罩之后就听到了她的声音。此刻的她,真的什么都不能想,整个胸臆间唯一充斥的,只有她深深的自责与自悔,恨自己明白得太迟,让唾手可得的幸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她补偿式的爱,已然找不到可补偿的人了。天意何其弄人!自诩超脱于世间情爱之上的她,如今该怎么沿着时光的脉络,向前追溯三年,找回她和孟瑄的“斗草之缘”?可叹,可伤,可怜,昨日之日不可留,不可追,不可或忘。
仰头看向上方的慌里慌张的孟瑄,猜到他是害怕她又变卦,于是她开口安慰道:“沈适……相公,你别着急,我自今而后再不会改变心意,一心一意只为你守寡。相公,你累不累?放我下来走吧,我搀着你走。”
孟瑄闭目洒泪,头左偏右偏地苦寻,并嘶声吼道:“四叔!我们的洞房在哪里?再不成全了我,我就真的命不久长矣!”
☆、第396章 爱她爱得心苦
更新时间:2013…12…06
一旁站着的高大男子和何当归同时开口安慰孟瑄说:“别着急,慢慢来。”体贴而包容地。
而何当归闻言,也首次扭头看向那名着僧衣的高大男子,上下将他打量,这么瞧着,他年在四十许间,面色晶莹,脸轮如刀削,五官深邃秀挺,薄唇噙着笑意,竟比女子更美貌。最惹人关注的有两点,一么,是他的鼻梁和下巴与孟瑄有两分相似,显见有亲缘关系,怪不得孟瑄叫他……四叔?莫非就是孟瑄提过的那个传他武艺的长辈,很有名气的……什么人来着?
第二点是,她注意到此人凤目平注,眼瞳如深井,中无光泽与瞳仁儿,要照着医理来讲,他应该是一个盲人。而他铜面具上不开眼洞,刚好也印证了这一点,对某些上流的高手而言,能否视物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因为他们的眼、耳、鼻、舌、身、意,六根之中的其他五根都已臻于完美,完全可以补足眼睛看不到的这一项缺憾。不过刚刚此人吹了一段笛音后,孟瑄不是说,他师父夸她漂亮?怎么瞧出来的?
在她打量孟瑄四叔的时候,对方开口说话了,醇厚的嗓音带着点儿笑意与调侃:“丫头,你下地来说话吧,别听瑄儿胡扯,他没有什么绝命的危机,你二人的事也不必急欲这一刻。”
何当归听后疑惑地仰头看孟瑄的脸,紧绷的下巴弧线,显示着他紧张的心情,而他的哭腔和颤音,显然已经超出了区区紧张的范畴。他嘶嘶地叫道:“四叔!你在这时候拆我的台,是不想让侄儿有命继承您的衣钵了吗!”他的双臂收紧,死死压缩怀中何当归的活动空间,生怕她翻脸比翻书还快,再来上一次三年前的经历,他真的无力承受了。
然后孟瑄四叔淡淡开口,嗓音铺洒成一地冬日暖阳:“我这么说,正是为瑄儿你考虑起见,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跟她几生几世不分离,可假若打头的开端是这样骗来的,从根上就埋下了不安定因素,那往后的几十年岁月里,你二人纵然能开花结果,也极有可能只是一时绚烂。人生于世间,不会顺风顺水地走到头,你有不顺的时候,她也会有,你二人的不顺之处相逢在一起,两者可加、可减、可乘、可除,端看你们怎么应对和调节。到那时候,两口子之间什么旧账本都要翻出来算一算,对双方都是一种折磨,甜美转瞬过眼云烟。这些都是我的经验之谈,你信与不信,要不要听,你自己拿个主意吧。”
孟瑄静静听完,手臂不自觉地一松,将差点儿没勒死在自己怀里的何当归放出来,重新摆回地上去,心中有种讪讪又怅然的感觉,就好像一个贼偷了什么宝物,在得道高僧的劝服下还给失主,虽然有被纠正后的向善之心,可是更多的还是不甘心。他双目紧阖,垂下了头,手还牵着何当归的手,紧如铁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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