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叫易峥,叫伏桐,从前只是我季家的一个护卫,因为爱慕我,在我进宫之前就想拐我走,我爹发现后将他乱棍打死,不知为何,他竟没死,还成了易将军的遗孤,若你们不信大可去问我爹,看看是否是一样的说辞。”
“那上次在猎场太后为何没认出他来?”
“我以为伏桐早死了,易峥与他不过是长得相似罢了。”季宜灵面无表情,冷静到让人心惊。
而那字字句句对于易峥而言无疑是这世上最为伤人的利剑,他浑身都疼,似乎回到了那年,乱棍打在身上,冰冷的雨滴,湿臭的乱葬岗。
那次他熬了过去捡回一条命。
这次他不想熬了。
“对不起。。。。。。大小姐,是我异想天开,给你带来麻烦了。”
季宜灵眼眶微红,但眼泪硬是被她逼退。
她知道自己要是不狠心,将难以堵住这些人的悠悠之口。
她目光凶狠地看着他,“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哀家是季氏嫡女,一出生就是天之娇女,你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贱奴,怎敢觊觎哀家?又做出这一桩桩一件件,别说是区区杖毙,就是死上千次也不为过!”
她的表情是那样嫌恶,语气是那样冷漠,一点也不像当初那个会在他背上喊他伏桐哥哥的天真少女。
易峥因为失血过多面色惨白,他愣愣地看着她的脸说不出一个字,直到一口鲜血吐出。
他真的太蠢了。
季氏嫡女,贵比公主,她的父亲将她培养得样样出色,怎么可能会让她养成天真无邪的性子。
她生来就是要做皇后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和他私奔,所以那日明夏说的都是真的。
他被耍了,从始至终,他都是季大小姐的一个玩具罢了。
“如此,看来这一切都是因易峥一人的私心而起。”裴月姝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易峥。
只是哪怕被季宜灵如此辱骂,他也没有诋毁她半句。
季宜灵松了口气。
“来人,先送明慈太后回驿站。”
有人上前为季宜灵牵马,季宜灵连头都没有回,渐渐消失在易峥的视线中。
他突然变得激动,几个人都险些没有摁住他。
“。。。。。。灵儿!”他无声嘶吼着,沾着血的脸狰狞如恶鬼。
“太后,罪证确凿,可要将易峥就地格杀。”
裴月姝抬起手,“带回京城细细审问,我不信他一个人能做出这么多事情。”
易峥本以为起码可以用自己这条命最后再保护她一次,没曾想裴月姝根本就没想过要放过她。
他想咬舌自尽,但被周时章看着根本没有机会,只能被他们五花大绑带了回去。
天色大亮,裴月姝回了驿站,昨夜熬了那么久,长极还在睡着。
殷常得知了许英才的死讯,半天没回过神来,
到头来这场宛若儿戏的叛乱,竟只要了许英才一人的性命。
真不知道究竟是冲谁来的。
可这些不过都是他的臆想,人是许英才自己要出去追的,又有他的属下为之作证。
人虽是季太后杀的,但易峥已经揽下了所以罪证,裴太后因为要维护皇家颜面让季太后从中脱身,没有一丝让人诟病的地方。
他瘫坐在许英才的尸体旁,好半晌才爬起来。
从这个时候起,他才认真地审视起那个女人。
这样一细想,似乎先帝的驾崩也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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