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可顺着杨浩的手指一看,原来是堆在后门角落里那一堆脏兮兮、散着恶臭和霉味的衣服。那堆衣服昨天就堆在那里了,估计全是农民的叔公换下来的衣服,大概有几十年没洗了。
这当然有点夸张,几十年没洗了,那不早烂掉了?
其实有好几年没洗了那是实在的。
众人都掩嘴捂鼻道:“一堆臭衣服,算什么宝贝?”
杨浩却严肃道:“那就是宝贝。”
“那就是宝贝?”众人一个个都变成了大头。
杨浩却回过脸对农民道:“那堆衣服你好好整理一下,一会儿盛殓你叔公的时候,把那些宝贝也垫进去——注意,千万不要让别人弄,你自己弄就行了。”
吃过早饭后,外面忽然响起了“噼呖啪啦”的鞭炮声,还有比牛的叫声还难听的哭声。
众人诧异之下纷纷涌出门外观看。
原来是曾国文带着艳溪的同学赶来了,男男女女十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老神曾国文,紧随其后的是班长吴小文,吴小文穿了件灰布长袍,活象个道士。挑着一挂鞭炮在放的是朱凤练,后面还跟着田小兵、陈献忠、肖子昂、钟一兵、刘存明、钱卫东、刘勇、龙芸、林秀霞、聂小霞、李小红等一长串男女青年。其中陈献忠、肖子昂等俱咧着大嘴在哭。
虾皮大为光火道:“哭什么?嚎丧呀?”
曾国文道:“你不是要我找会哭功的人吗?这不是来了?”
虾皮哭笑不得道:“行了行了,快进屋吧,别嚎了。”
话刚说完,不知谁带来的录音机又放起了悲悲切切的哀乐。
虾皮再次了火:“谁让你们放这个调的?多难听!”
众人反驳道:“死了人不放哀乐难道还放欢乐颂呀?”
“不是不可以放,但是放也要有规矩和时间,不能乱放!更不能冷不丁的放出声音来吓人!”
哀乐声停止了。
虾皮刚舒了一口气,“哐——”又响起了一声沉重的锣响和一阵“呛呤呛呤”的铙钹声。
虾皮直吓得心惊肉跳,终于勃然大怒道:“不准敲!”
提着一面破锣在敲的是刘存明,敲铙钹的是钱卫东。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一齐拿眼睛望着虾皮道:“死了人不让敲这个让敲什么?”
“是呀,死了人时兴敲这个嘛,虾皮你干嘛不让他们敲?”众人纷纷诘问道。
虾皮理屈词穷道:“算了算了,我不管了,你们爱敲就敲!”
于是众吹鼓手坐进了灵棚里,演奏起来,又是放哀乐,又是敲破锣,又是敲铙钹,甚至还吹上了唢呐,哭丧的人也大放悲声,鼓乐齐鸣,还真有点办丧事的味道——只不过这味道有点怪怪的,不但不能让人悲痛,相反倒有点让人笑。
杨浩把几个骨干分子召集到一起道:“既然人手都齐了,我们还是把农民的叔公先盛殓进棺材里再说吧。”
曾国文道:“挖井的人你们派出去了没有?”
“挖什么井?”众人都有些愕然。
“就是挖墓**,我们这里俗称叫挖‘井’。”农民给众人解释道。
“原来是挖墓**呀,我们还以为是挖喝水的井呢。”
曾国文道:“我跟你们说,按照这里的风俗,挖井的人选必须是驼背和侏儒,只有驼背和侏儒才能在狭小的墓**里作业。”
众人都摇头道:“我们这里没有驼背和侏儒。”
“驼背是没有,不过侏儒的人选还是有的。”曾国文似笑非笑道。
众人互相望了一眼,忽然一齐会意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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