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叫你回恭房,别怕,”朱季川说,“父亲大人已经同意了,只是要我等到考核后方能……”
他欲言又止,小七妹瘪了瘪嘴,她并不怕的好吧。
“抱歉,书院不能带着你去,规定只能带书童,”朱季川说,“这几日你就在院子里,祖母和母亲那里,等我回来再带你去。”
见她一直没说话,朱季川便停下来没再说这个话题,只是脚尖移近了些。
他轻声说:“你的名字,我再想几个让你选……”
小七妹问:“大少爷,听说老爷经常要检验你的功夫,你学得最好的是什么功夫?”
“君子六艺之外,父亲善长枪和刀,因此我也学的是长枪和刀。”朱季川说得淡然,见她面色不对,轻柔的宽慰了句,“放心,朱家的刀枪,绝不对着妇孺和自己人。”
那一夜屠村,骑着大马的领头人,用的正是刀。
而台阶下偷偷撒的烟灰,被踩出来一个倒着的“人”字形鞋钉印,如果倒过来,就像是李昱白脚下那双飞燕防滑乳钉靴。
大少爷去书院住的第一日,正院里传出了小七妹等待中的动静。
不但有小小的喧闹,还喊了木匠,听说还是夫人出的面。
小七妹没有贸贸然行动,但她自动揽下了倒东跨院夜香的活。
三声铃响后,她开门看见了李嬷嬷。
李嬷嬷大概是整个府里最想她的人。
“哎呦,小七,新来的丫头连你一半的干劲都没有,嬷嬷我今日……哎……”
“李嬷嬷,今儿你受苦了吧?”她塞了一个小油纸包给李嬷嬷,“从樊楼买的好吃的。”
“小妮子飞上枝头了还想着我老婆子,这真是……”李嬷嬷掏心掏肺的,“老婆子说句过来人的话,少爷还没那啥,你得抓紧那啥,要是没那啥了,那就……”
她轻轻的拍了拍大腿:“可不赶趟了。”
小七妹听得糊里糊涂的,但她反正也没在意这个,反而悄悄问:“听说夫人房里的恭桶……嬷嬷,没人扣你工钱吧?”
“是夫人倒好了,夫人仁慈,”李嬷嬷愁眉苦脸的,“是正院里的杜姨娘……”
好了,首先排除一个杜姨娘。
“木匠说是陈年腐朽,里面的木楔子泡涨久了。”李婆子说,“这两日木匠就会重新给她打一个。”
“要不还得说夫人确确实实是当家主母的范,”李婆婆说,“夫人看老夫人和老爷的恭桶也是同一批的,当即就让木匠全都重打了,老爷的那个恭桶,早就配不上他的品级了。”
意外之喜,也就是说,那一批款式一样老旧的恭桶都将弃用,而这一次老爷房里新打出来的恭桶,一定是符合老爷现在的官职和品级的了。
那就更好辨认了。
小七妹有点开心了。
但这个大少爷朱季川一定是她的霉星。
在他去书院住的第二日,大小姐房里来人了。
“你就是小七?”来的是位俏丽的女郎,“奴是大小姐房里的抱琴,明日里,由你陪大小姐去华林书院进学。”
她意有所指地说:“大少爷也在这间书院。”
于是第三日,寅初二刻,昏昏欲睡的她就被人塞进了一辆马车,去了本朝唯一一间收女学生的书院,同一天见到了汴京四姝里的三位。
还有一位没见到,是因为这位已经死了,朱季川沾染上的尸臭味就是她的。
梅高钱朱,汴京四姝,死了排名第二姓高的小姐,太皇太后的娘家孙女,官家若是束发,她和梅家都是非常有可能的未来皇后。
但高小姐被人用一根琴弦,挂在书院的琴房内,直到休沐结束后方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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