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都是我的错,是我蠢,是我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浪费了许多时间,也害你伤心难过,我错了,我也悔,你气、你恼、你恨我都是应该,我不求别的,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弥补?让我留在你身边?”
韩牧川的话音听着情切,可魏楚越却似完全没听见,一点反应都没有。
韩牧川伸手取过魏楚越手里虚握着的帕子,魏楚越没有动,垂着眼,仿佛忽而堕入了梦里。
韩牧川轻轻擦在魏楚越的脖颈上,今早魏楚越出门之前在颈侧上擦了些粉,遮住了剑痕,此刻被韩牧川拂去,露出一道红痕,细长一条,浅浅的却扎眼。
魏楚越忽然叹了一声,转头过来看向韩牧川,哑着嗓子开口:“不能。”
韩牧川收回了手,深深望着魏楚越,他心里的伤远不是颈侧这一道血痕可比的,三年前,韩牧川的逃离像是贯穿魏楚越心口的剑,哪里是他几句话可以弥合的伤?
魏楚越不在多说,他方才已经说了许多胡话,都说尽了,心里更空落落的了。
韩牧川与魏楚越面对面坐了许久,两厢沉默,韩牧川不走,也没再开口求,他望着魏楚越颈侧的剑痕痴痴发愣。
魏楚越喝了许多酒,此刻人是醒了,脸上身上还泛着红,像嘤嘤泣血的海棠花,繁卉有媚,是韩牧川没见过的模样。
韩牧川一点点欺身靠近,伸出手托住魏楚越的下颚,偏头吻在他颈侧。
温柔的唇轻轻摩挲在半新不旧的伤口上,韩牧川的气息搔在魏楚越的脸颊而后,惹得他不禁颤栗、不禁僵住了。
在魏楚越反应过来之前,韩牧川已将人死死地圈在了怀里。
魏楚越身上有浓稠的酒香,望山春的味道甚至要将他身上的月麟香都盖过去,可韩牧川紧紧贴近魏楚越的时候,又从望山春的香气中寻到了月麟香的气息,只属于魏楚越的味道。
“阿越,对不起。”
韩牧川又说对不起,他知道魏楚越不想听,可他想说。
韩牧川的声音低在魏楚越耳畔,敲在他心上,在那块冰上砸了个窟窿。魏楚越好像听见什么东西碎裂开来。
韩牧川稍离了一些,容魏楚越一息轻喘,又忽然落下一个吻,吻在魏楚越的唇上,将三年前欠他的温柔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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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作者你出来,这个韩牧川是带资进组的吗?我男一地位还要不要啦!
作者:嘘,别吵,我磕cp呢
第81章
有人说,韩牧川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韩牧川初涉中原武林时便是一个人,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背着一柄长剑,行在路上多是惹人笑话。他不懂中原武林的规矩,不懂门第师承的重要,只说自己叫韩牧川,与人比剑不明规矩也不递拜帖,被人当做挑事的喊打喊杀,可那些人不过仗着人多,武功并不好,难得有一二人值得韩牧川多看一眼。
渐渐的,韩牧川这个名字传开了,一个少年人,剑法极高,武功路数看不透,性格孤傲,行踪不定。
在韩牧川成为“天下第一剑”之前,他的声名并不好,莫说各大门派瞧不上他,小门小派甚至邪魔外道都将他视作异类,能避则避,避不开那就呈口舌之快,论能言善道,韩牧川一定是最笨嘴拙舌的那一个。
所以韩牧川没有朋友。也没人敢与他做朋友。
从北往南,自西向东,韩牧川四年里走遍大江南北十道六十三州,始终孤身一人。
直到洛水河畔,他捡到了魏楚越。第一眼看上去像只水鬼,天亮了才发觉仿佛是只狡诈的兔子,当魏楚越以树枝做剑向他刺出的时候又变成了只牙尖爪利的狼崽子。
一瞬间,韩牧川的眼睛亮了,他惊喜地发现魏楚越的与众不同、独一无二。不论是在雪原九阙堂还是在中原,韩牧川都未曾见过谁能像魏楚越这样自如地收放杀气,这种天赋连韩牧川自己都没有。
韩牧川有一种捡到宝的欣喜,他很喜欢魏楚越,这似乎是他平生第一次喜欢什么人。
魏楚越作为徒弟并不乖巧,他学剑很快,但从不老实,似乎一直在寻找韩牧川的弱点,寻找一个缺口、一个契机、一个反杀的机会。
每一次喂招,魏楚越都能自然而然地听见韩牧川的剑意,成为韩牧川剑的知音。韩牧川总说剑意既心意,他曾以为只有剑明白他的心,但他找到了一个人,也能懂,轻而易举地、不知不觉地听懂了、看懂了。
魏楚越说,韩牧川太孤独,只有剑,所以他可以留下陪他。
那是韩牧川听过最动情的话,可惜那时候他还不明白魏楚越话里的意思。
“阿越,你是唯一的一个,从来都是,只有你。”韩牧川的手掌捧着魏楚越的脸颊,望进他的眸子里,想从他暗沉的眼瞳中找到些什么,一点点波澜,一点点喜怒,可最终里面却是什么都没有的沉寂。
魏楚越分明也是看着他的,可偏偏一丝神采都无,叫韩牧川心中忐忑不安又慌张无措。他吻了魏楚越,他以为魏楚越会发怒,若魏楚越推开他,甚至出手揍他,韩牧川都能松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魏楚越那么冷淡的目光。
“韩牧川,我好累,请你离开。”魏楚越轻轻推开韩牧川,拉了被子钻进去,背过身去就要睡了。他听见背后淅淅索索一点点声响,韩牧川没有走,而是替他收拾屋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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