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然摇头:“来之前,我并不知道这是为了郭大小姐,才来凑个热闹的。”
陆景听了文然的话,神色里透着些疑惑,文然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怎么会来琼林宴呢?当真是没有旁的事吗?
宋怡临也看着文然,他们来并不是因为单纯的好奇,而是因为安迅的话,和文老那封言语不详的家书,非要文然来琼林宴,莫非真是想给文然安排婚事?
就算没有宋怡临,文远长的案子就是郭博彦起的头,文然恨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愿意跟郭家结亲?文氏又怎么愿意?
宋怡临压下心里的猜测,在京中回信之前,他不想庸人自扰,更不希望文然过度担心。既然这琼林宴没什么可待的,还是尽快走了的好。
四人正准备走,刚出了茶室,拱门外走进了人,穿过竹林小道而来。
走在最前引路的便是方才那位小侍女,而后面跟着的除了郭大小姐郭梦颖外,还有几人,一个白髯的古稀老者由小厮虚扶着,一个锦袍男子年近花甲看着倒健硕许多。
那古稀老者宋怡临认识,文然更是死都不能认错,正是郭博彦。而郭博彦身边的人却让文然震惊当场,半刻不能置信。
李哲元和陆景见郭博彦亲自来,亦是惊讶不小,看着人走近了,先恭谨地见礼:“见过郭老。”
郭博彦点了点头。
文然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抬手一揖:“见过郭老。大伯。”
大伯?!
宋怡临一怔,文远峤他见过,分明不是。不光宋怡临,连李哲元和陆景都愣了。
文然的这位伯父并非文老嫡子,而是文氏旁系,文然的堂伯父,文继珉,任瀛州刺史,常年不在京中,连文然都是多年难得见一回,李哲元和陆景自然都不认识。
瀛州刺史,隶属御史台,说白了,郭博彦就是文继珉的老上官,若说没交情肯定是假的,若说有交情……文远长事发时,文继珉又在哪里?
文然暗自捏了捏拳,心里满是不安和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瀛州在东,卞城在西,文继珉怎么会千里迢迢来这里?又怎么会与郭博彦在一道?
文继珉笑着与陆景、李哲元打了个招呼,对文然道:“数年不见,我们小然都这么大了,少年人意气风发,真好啊。”
“若知大伯也在卞城,清逸当去拜访才是。”
“没事没事,我今早才到的,这不是见着了嘛。”文继珉笑道,“小然离京养病应该是不知道,我前年便已调任云州不在瀛州了,郭老回乡之后,我早就想来拜会,便借了中秋节的机会过来一趟。小然也在卞城,还是听郭老说的,这不是巧了嘛。”
瀛州乃是水米之乡、富饶之地,而云州地处西北,离秦州倒是不远,多是荒漠,见风便是沙,调任瀛州几乎与发配无异,这平级调任实则连降三级。文然这才知道,当年文远长的案子是牵连了整个文氏,文继珉久不在京中亦无法自保。
至于文继珉口中的“巧了”,文然根本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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