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年,他从不敢深眠,只因总会想到她前世躺在冷院病榻上、脸色苍白再无呼吸的模样,她将他一个人丢下了;也会想到今生她在城墙上决绝离开的模样,她再次放弃了她。
她穿上嫁衣,要嫁与扶闲。她仍旧那般好看,可是,却也甚是刺眼,刺眼到他想要将一切都毁了,包括他自己!
不自称“朕”,是因着她总爱在他面前自称为“民女”。他只想他们二人间的距离近一些,再近一些。
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那些让他填充后宫的折子全都扔到内务府,看也未看。
这诸多事,怎能说只是一场玩笑?
叶非晚听着他的这一番番话,容色仍旧平静,只是手不觉紧攥着。
以前的、前世的封卿,从不会对她讲这种话,他永远只会说让高风告诉她,他今夜不回府了;只会在诞辰时,在她备好了一切后,说一句“你无须这般”;在她对他表明心意后,他说“这些话,王妃嫁我时便说过了”……
“非晚?”封卿低低唤她,语气竟夹杂着几分试探。
叶非晚凝神看着他,良久对他笑了下:“封卿,你我二人过往确是夫妻一场,可是,到底已经和离了。”
封卿脸色一白。
“我知,你素来是负责之人,凭着以往那段姻亲,你也不会任我自生自灭,可是……”她顿了下,抿了抿朱唇,“你其实无需这般的,我也不用你负责……”
“不是负责!”她的话未说完,封卿已打断了她,声音急促,可下刻,却又在望见她的双眸时顿住。
他突然想到曾经她对他表露心迹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望着她。
只是,他想过无数遍,今夜自己说了这番话后她的反应,她也许会回绝,也许会答应,或者未曾考虑好,他亦会给她时间。
却独独未曾想到,她会怀疑。
“你不信……”他呢喃。
叶非晚顿了下,良久摇摇头:“封卿,我并非不信,而是我不敢信,”话落,她伸手将身上的薄被掀开,“养心殿不能留女子,我在这儿到底是不合适的,便先回去了……”
说着,她起身便要下床榻。
这养心殿太过闷燥,她在这儿连呼吸都分外困难。头昏脑涨,太过的过往记忆在脑海中拥挤着,太阳穴沉闷闷的酸痛。
封卿竟在此刻对她说,他心悦她?
在她想到那些过往后,他的这句心悦,只听着让人发笑。一个厌她弃她的人说出口的喜欢,她若是信了,只怕下一次只会被伤得更深。
她只想快些逃离此处。
只是,没等她站起身,手腕一紧,被人攥住了。
叶非晚怔愣,侧眸看去,封卿没有看她,他仍旧坐在床榻边上,头低垂着,可是手却如铜墙铁壁一般将她困着,不放松分毫。
叶非晚挣了下,理所当然的未曾挣开。
她泄了气,声音都有些低了下来:“你还有事?”
封卿攥着她手腕的手僵了下,心中陡然升起一阵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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