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龄春有些警觉,“你是觉得拘束了?”
陈岁云看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我太像个甩手掌柜了,把什么事情都推给了你。”
韩龄春笑了笑,神色放松下来,他歪着身子看向陈岁云,道:“这有什么不好,当初来北平时我就告诉过你,只当来玩的就是了。”
陈岁云犹豫片刻,道:“你父亲说,我要做你的妻子,就该履行妻子的职责。他觉得我对你太不关心了。”
韩龄春看着陈岁云,“你被他说服了?”
“有一点,”陈岁云道:“你家庭的压力,我从来没有帮你分担过。”
韩龄春挑眉,道:“既是我家里的压力,又何必要你来分担?”
“是因为我才有的压力呀。”陈岁云道:“我这样的身份想必为你带来了不少麻烦。”
韩龄春转过头,仔细地看着陈岁云。
陈岁云看向他,“怎么?”
韩龄春伸出手,摸着陈岁云的侧脸,道:“这不像你会讲出来的话。”
陈岁云蹭了蹭韩龄春的手掌,微微垂着眼,有些忧愁。
韩龄春笑了笑,问道:“那么,要履行妻子的职责,该做些什么?”
陈岁云双手交叠伏在桌子上,道:“外面的人也就罢了,总要叫你家里人接受我罢,你的父母兄姊,这些都是你的血脉至亲。”
“血脉至亲?像是我爹会说的话。”韩龄春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他看着陈岁云,“可是改变别人的看法是件费劲且愚蠢的事情,阿凛,你从不做这样的事。”
陈岁云混迹在长三堂那么多年,磨出一副通透又豁达的脾性。他若是每时每刻看着别人的目光过活,早活不下去了。陈岁云若有所思,觉得自己走进了什么死胡同。
“我的父亲和兄弟姐妹们的意见,我从来都不听,你又何必在意?他们接受不接受你是他们的事情,你若因此烦恼,那就是自讨苦吃了。”韩龄春循循善诱,“再者,你当我爹是真关心我?他对你说那些话,是生怕我过得舒坦。”
陈岁云听着他说话,神色渐渐舒缓。
韩龄春笑道:“你现在知道我父亲的厉害了罢,他很擅长叫人自己为难自己。”
陈岁云抬眼看他,韩龄春道:“那些话,换了旁人跟你说,你早听不下去了。可你看见他,自己心里先存了几分畏惧,自然只能任人拿捏。”
外面吹来一阵风,吹得回廊里的草帘子哗啦哗啦响。
韩缙对于子女思想上的控制十分严苛,他并不直接训斥子女,而是以别的方式,以恐惧,愧疚,自责,焦虑。韩龄春年轻的时候被折磨得不轻,因此很有心得。
“还有件事,”陈岁云刚拿起吸管,又放下,“你爹叫我问你,子嗣之事是怎么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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