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韩同蕴进了院门,一眼就瞧见檐下韩龄春与陈岁云两个人,隔着小几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
韩龄春听见动静,自如地收起手。韩同蕴这才瞧见两个人在干什么,一下子顿住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韩龄春神色自若,“二哥找我有事?”
韩同蕴轻咳一声,道:“是有些事同你商量。”
他站在台阶下,看了眼陈岁云。
陈岁云会意,道:“我进屋了。”
韩龄春却拉住他,“屋里热,你外头乘凉罢。二哥,咱们书房说话。”
韩龄春起身,与韩同蕴进了东厢房。
陈岁云目送两人离开,不自觉摸了摸脖子。他拿起手边的原文书,翘着腿,慢慢看了起来。
隔几日高先生来信了,说陈岁云送过去的那些东西都修补了,让陈岁云去拿。
陈岁云趁着早起凉快的时候去拿,东西零零碎碎装了一盒子。陈岁云捧着盒子,一面对着签子一面走路。
前方亭子里,站着一个人。那是韩缙,他的头发几乎全白了,穿了件黑色暗花绸的长衫,一手持手杖,一手背在身后,身形挺拔,精神矍烁。
陈岁云第一眼看过去,简直同他想象的,韩龄春老去的样子一模一样。
韩缙看见了陈岁云,他身边的管事过来,请陈岁云亭子里说话。
陈岁云犹豫片刻,抬步走过去了。
管事接过陈岁云手中的匣子,悄悄退下去。陈岁云手上没有了东西,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在韩缙的目光里,他整个人束手束脚的。
养尊处优日久,韩缙很有上位者的气度,是陈岁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使他感到恐惧的人。
韩缙在看陈岁云,他的目光让陈岁云联想起很多东西。那种高高在上的,审视的目光,在这种目光里,陈岁云甚至都不算一个人。
“我听说,你原来不愿意跟老四在一起,”韩缙道:“后来为什么愿意了?”
陈岁云抿了抿嘴,道:“有些误会。”
“是么,”韩缙淡声道:“像是欲擒故纵。”
陈岁云狠狠皱了皱眉。
“现在还有误会么?”
陈岁云摇摇头。
韩缙看向碧波荡漾的荷塘,“你们两个在一起,以后还回上海去?”
陈岁云点点头,“他的生意都在那里,我的亲友故旧也都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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