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我啊,如果是我,我不会在家念经,我应该守在你的身边,又或者是,……远走他乡,保存一些实力当然,还需要大量的黄金与cash,以期待以后的东山再起吧。不过……”
“不过什么?”勋世奉问。
我看了看他,“不过,我实在想象不到你会有这样的一天。”
“嗯。”他勋世奉居然还点头,“我也这样想的,不过,我还应该感谢你对我的信心吗?”
我,“呃……,那个,勋先生,我感觉您好像一直都对自己很有信心。”
他给我倒了一杯热牛奶,我捧着喝了一口,发现里面加了不少糖。
很甜蜜。
我坐在沙发上,以这样的姿势抬头,看着站在我面前的他。
“arthur,刚才勋世恪对我说,你是凶手,他说你杀死勋三爷其实为了掩盖一件事,还说,你才是苏家整个事件背后的人,操纵一切的mastermind,他为什么这么说?”
这些话,似乎是一粒巨石投入深潭,沉入古老而不见底的水中。也许,什么水花也没有,也许会引起海啸一般的震动,我在等待,安静的等待。
勋世奉没有说话,他一直这样站着,我坐的地方太暖,又太低,看着他需要昂头,脖子有些酸。天花板在他的头顶,于是灯光从他头顶浇下,却在他的面孔上留下一个黑暗的空间,他的全部面孔就隐藏在这样的黑暗中。
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的那双眼睛。
那双曾经令人沉溺的眼睛,不再是蓝钻一般的炫目与美丽,反而好像linda lee曾经形容过的那样,似乎经过了漫长无数的严冬,冷酷到可以冰封任何感情与温暖的情绪。
我慢慢站起来,他接过我手中的牛奶杯,却一言不发。
沉默。
让人从心底涌起无边恐惧的沉默,好像致命呼啸的海水,冰冷,使人绝望,可以把我彻底淹没。
我决定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我开口,“arthur,勋世恪说的话,是真的,对吗?”
勋世奉转身,把牛奶杯放在一旁。
我在这里,只能看到他的后背。
他消瘦,有些单薄,却不虚弱。他的背挺的很直,是僵硬的挺直,像一根绝对不可能被弯折的利剑!
这种感觉像极了当初他跪在耶稣圣像面前祈祷。
“alice。”他终于开口,“我不想骗你,但是,这件事情的确与你无关。”
陡然天旋地转。
虽然已经进入了11月,我却感觉好像好像整个人浸入了冰水当中,手脚完全没有知觉。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枯黯哑,“为什么?”
“这是我遇见你之前的事。”勋世奉显然误会了我的问题。“的确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勉强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我没有想过杀人,我只想借用一部分黄金。”
“为什么?”
很久之后,勋世奉冰冷的声音响起,“那是2008年。”
一声2008年,似乎可以解释所有的事情。
是的,公元2008年是极其特殊的一年,那一年美国次贷危机席卷全世界;那一年多少屹立金融街几个世纪的百年投行被清盘,那一年多少曾经的傲视资本市场金融巨鳄分别在纽约与伦敦的家中吞枪自杀;那一年,沪深两市蒸发了不计其数的财产,多少家庭倾家荡产;那一年,我从学校毕业,等待家人过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却终于什么也没有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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