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陵长公主被这般高大的身姿挡住了光线,眼前只觉得一片昏暗。
此刻她宁愿开口让婢女将门窗皆打开,也不愿开口叫儿子换个位置。
六扇边挺黑檀裙板雕花的隔扇门被接连打开,整间暖阁敞亮许多。
二人入了敞室,郗珣抚袖落座,便听他的母亲问道:“听说你与珑月二人,一早出府去了?”
郗珣颔首,“是。”
晋陵长公主见他如此,也不再同他说着似是而非的话,只觉得若是自己不扯破,郗珣恐怕不会主动开口。
她叹了口气,遂问道:“那宫中嬷嬷门今日来朝我告状,旁的事不提,只说你卯时三刻时就在翠微院里的事是真是假?”
郗珣脸色淡淡,“是真。”
他嗓音温煦,“儿子来也欲同母亲说起此事,教珑月学规矩这等小事不好劳烦母亲操心,您素来礼佛惯了,不该叫您为了那孩子沾染了凡尘之事。您若是看不惯,让长汲去寻人慢慢教导便是。”
晋陵长公主听罢,何曾听不懂他话中之话?顿时没忍住将手上的茶丢去了边几,一声脆响,茶水撒的到处都是。
她这般愠怒,叫周遭婢子都吓得瑟瑟发抖。
长公主冷着脸使人都退下。
事到如今,这个儿子不要脸面,她总还要脸面,还要藏着掖着些。
等左右婢女都退下后,长公主倒是平复了心情。她知晓自己的责骂于对翅膀早已硬了的燕王来说,不痛不痒罢了。
半晌,晋陵长公主冷哼一声,捅破二人皆不想捅破的那层窗户纸:“本宫倒是想来问问你你卯时三刻就往你妹妹院中,亥时都不见走,这般是你从何处学来的规矩?!”
郗珣还未出声,晋陵长公主又连声道:“本宫原先不信,呵如今倒是叫你自己来解释解释!这一日两日的,你二人究竟做了什么?!”
郗珣并未解释过二人关系,今日之前,他都一直克制隐忍,生怕旁人知晓
是,他早知自己心思不正,总是想法设法压制隐藏,可这事似乎越压制,心中阴暗角落,某些便叫嚣的愈猛烈。
事到如今,郗珣听晋陵长公主这番言语,一副窥破他丑事的模样。他本该羞愧欲绝,唾弃自己,可竟然
郗珣竟是松了一口气。
他心下有道声音响起——
终是被人发现了
郗珣收敛思绪,闻言略抬了抬眼,肃声承认:“此事过错在我,正如母亲所想那般,是儿子品行不端,愧对于珑月。”
缓缓地,他又加上一句:“但我二人从未有逾越之举。”
他不再遮掩,如实说道。
晋陵长公主满面控制不住的苍白之色,自己猜想是一回事,听到儿子亲口承认又是一回事。
她嗓音有些虚浮,冷声骂道:“你告诉母亲,何为礼节何为规矩?什么又是逾越之举?!这般深更半夜往她院子跑,还不是逾越之举?你如今也开始学着满口胡言不成?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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