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从祯声音淬了冰似的,整个人沉沉笼下,带着强大的不可压制的阴森气息,危险而诡谲。
“斑比,”段从祯盯着他,虎口收紧,捏得即鹿皱眉痛哼。他沉声警告,“不准,用那种眼神看我。”
肩膀疼痛难当,即鹿下意识缩了一下,试图从他掌中挣脱,却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男人的钳制。
即鹿想反抗,却心知肚明如果真有冲突,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好痛……”即鹿开口求他,“段哥……”
段从祯垂首,望着他痛苦神色,终于松了力气,掌心慢慢上移,贴在即鹿脖颈边,轻轻按住他颈侧跳动的动脉,嘴唇贴在他耳侧,声音低沉,“你那么看着我,真的让我很伤心,别再这样了,听懂了吗?”
即鹿低垂着眼,避开跟他的对视,胡乱点头顺应他,不想继续激怒他。
看见男人温顺模样,段从祯才收了暴戾气息,松开手,很是体贴地替他理了理领子,望着即鹿魂不守舍的落魄样子,不禁叹气,“你就那么为他难过吗?”
话里的他指的当然是那个实验员。
“那是他的孩子啊……”即鹿目光虚无,落在远处,喉中瑟抖,嗓音也带着湿润,“怎么会这么不幸……”
他还想说为什么段从祯能那么无情残酷,当着他的面揭开那男人的伤疤,以友善和体贴的姿态,让别人痛苦无比,却又不能反抗。
即鹿想,如果段从祯并没有送一份礼物,而是直接嘲笑,那那个实验员想必也不会这样受折磨,可段从祯何其聪明,他以友好的姿态接近,却做尽了刻薄的事。
“不就是死个小孩吗?”段从祯啧了一声,声音都带上不耐烦,仿佛极其不能理解,“医院里天天死人,你也要为他们难过一下?”
即鹿眼里有泪,却死死忍着,不让他掉下来,“那是他们的孩子,难道不能感到痛苦吗?”
“有什么好痛苦的?”段从祯嗤笑,古怪地拉起调子,“他才多大?出生一个小时都不到,根本没有自我意识,怎么可能感到痛苦?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你真的想多了。”
“段哥。”即鹿抬起头,隔着一层薄泪看他,眼睛通红,嘴唇上带着结痂的血痕,微微颤抖,“如果是你的孩子死在产房里,你还会这样吗?”
段从祯盯着他,突然笑了,“宝贝儿,我昨天才让我的孩子死在你喉咙里,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吗?”
即鹿被他忤得说不出话来,最后一点胆量也在段从祯过分冷静的话语里磨得一干二净。
“要是他真的喜欢孩子,大可以去院抱一个回来。”段从祯冷哼,瞥了他一眼,“孤儿院遍地都是没爹没妈的种,真这么想要孩子,那里一抓一大把。”
看着男人红着眼眶一言不发的样子,段从祯到底还是软下语气,抬手摸了摸即鹿泛着病态绯红的脸颊,敷衍地哄道,“别难过了,你真想安慰他,我们找时间给他买条狗过去,跟孩子的作用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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