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听他突然发出这种感慨,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言不发,静静等待他的后话。
正如聂云升所说,在来时的路上,唐九田便跟他说了请他去校场的目的,他也已经想了一路。
“实不相瞒,当时的确有些奇怪。”他的眼神有些迷茫,声音也显得沉闷,“在追击的过程中,铁勒部后军突然分成两队向两边跑开,罗将军一心都是图斯布哈,不管不顾的向着将旗冲杀,谁知铁勒部前军已经调转了马头,在后军全部分开以后,当即对着我军开始反击……”
魏璋三人都是有些震惊,他们可以想到当时的画面,能够在撤退过程中如此快速的改变阵型,很难相信他们不是事先谋划好的。
唐九田忍不住插了一句:“接下来就是被三面包围了吧。”
“唐大哥所料不错。”聂云升轻叹一声,“图斯布哈亲自挥动令旗,后军变前军向着我军冲杀,之前散开的两翼在拉开距离后,也是前后调换,将我军围了起来。”
唐九田又道:“这种险境,罗晋那种草包居然还能死里逃生?”
看着对方质问的眼神,聂云升的心情有些复杂,他知道唐九田看不上罗晋,自己又何尝不是。
无奈他深受罗不辞赏识,派他来定安时,更是千叮万嘱让他护住罗晋,况且罗晋虽然草包,但是待他却是不错,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罗晋送死的。
“当时……”聂云升深吸了口气,“当时罗将军已经坠马,是我赶到,把他提了起来。”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败局已定,我令将士们撤军,敌军紧咬不放,他们马快,又多是弓骑,我军将士一个个倒下,并且他们依旧保持着三路并进,眼看着我军就要再次被围……”
说到这,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就在此时,敌军突然停止了追击,我当时满心想着撤退,只是随意往后看了一眼,看的并不真切,好像……”
“什么?”三人同时催问。
聂云升双眉紧蹙:“好像看到敌军将旗倒了下去,似乎,似乎图斯布哈也……”
“不对!”他突然摇了摇头,“应该是我看错了。”
帐内突然静了下来。
魏璋注视着聂云升,良久,又看向唐九田,开口问道:“老唐,你们当时与刘耿将军一起斗那图斯布哈,可是伤到他了?”
唐九田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叹道:“该说不说,那狗日的老小子身手确实厉害。”
魏璋微微点头,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又是一阵沉默,魏璋才轻叹一声:“罢了,不想了,既然铁勒部已经退军,我们便静待朝廷的旨意吧。”
几人又闲扯了一阵,各自散去。
隆冬岁末,天空总会时不时飘落几瓣雪花,赫连良平辗转难眠,独自坐在帐中饮酒。
一道黑影走入,赫连良平招了招手,将酒袋往前一推:“你来了,坐下陪我喝酒。”
台善坐到对面,拿起酒袋饮了两口:“公子,伍关他们已经进城了。”
赫连良平嗯了一声,笑道:“伍关这次做的不错,没有直接救人,而是对铁勒首领下手,倒是有种围魏救赵的意思。”
“可惜没能射杀图斯布哈。”
“呵呵,还好没将其射杀,不然……”赫连良平喝了口酒,一脸的耐人寻味,“他们明年可能就无法再南下劫掠了?”
“公子,你……”
“算了,不说这个了。”赫连良平摆了摆手,“山上还有多少人?”
“除了我和杜实,还有二十影卫。”
“嗯,好,准备准备吧,明日进城。”赫连良平轻轻一笑,“是时候去会会老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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