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掌管京畿防务,但也该知道,每一支大军的调兵虎符、信物都有一半在皇帝手中,没有战事,根本就无法轻易调动,他如何能在短时间内筹谋的如此滴水不漏?
皇帝有心对襄王府发难,为什么没有提前缴了襄王世子的兵权?
堂堂一国皇帝,就那么轻易的被他射杀?
极具威望的襄王,就那么轻易地被他囚禁?
防守严密的皇宫,就那么轻易地被他闯进去,还下了矫诏?
既然上将军麾下将领很大部分都出自襄王府,想来也该对襄王忠心耿耿,那兵变之时,为什么无人前来解难,任凭襄王世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
朝中大臣呢,燕行之呢,难道就那么轻易地信了那三份矫诏?
疑问还有很多很多,可项小满与张峰都已无暇去想,因为项谨后面急转直下的讲述,带给二人的震撼,真如山崩地裂一般。
“弑君杀父,矫诏继位……”张峰舌桥不下,轻声呢喃着,突然听到咚的一声,扭头一看,才发现项小满又跪了下去。
“师父,您……襄王,襄王最后是怎么逃出来的?”项小满泪眼婆娑,双拳紧握,满是心疼的语气,还夹着隐隐的愤怒。
项谨淡淡一笑:“襄王府隐藏着八百死士。”
项小满立刻就想到了那所谓的八百死士是在指谁,但还是问了一遍:“十殿阎罗吗?”
“呵呵,是啊,十殿阎罗。”项谨站起身,把项小满拉了起来,“他的速度很快,第二日便发下即位诏书。我后来一直在想,他是什么时候有了这等心思,又是用了什么方法让群臣和一众将领甘愿随他冒险,可我想了十数年,也没能想明白。”
项谨叹了口气,“后来我猜测,或许是我平日里对他并没有过多关注,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是什么,我只顾着关心周边异族何时再来侵犯,只顾着哪里又出现了天灾,只顾着百姓们能否吃得饱饭、穿得暖衣,只顾着自己的那点医术,又能为那些看不起病的百姓消除多少痛楚……”
项谨此时已经不再用襄王代称,而是换成了“我”,这样的自白,却让项小满更加难受。
张峰看着师徒二人,不解地问:“您的名望何止南荣,更是传遍九州,为何没有……”
“你是想问我,为何没有反抗?”项谨看张峰点头,接着又说,“燕行之听闻襄王遭难,连夜返回京师,刚一进京便被缴了兵符,而后囚禁在将军府中……”
张峰不解:“以那世子的心思,为什么会留着他?”
“我也不知道。”项谨苦笑着摇了摇头,“或许是想招揽他吧,毕竟他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还是我让影卫前去相救,他才趁夜逃了出来。”
张峰眉头微蹙,心里还是有太多疑问。而项小满却没心思在乎那些,他所关心的,只是师父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张了张嘴,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该从哪开口,一心为国为民,声名远播,到头来却被亲兄弟猜疑,被亲儿子算计,这等蚀骨之痛,又哪是三言两语能够开解的?
项谨见徒弟一把鼻涕一把泪,拿手帕替他擦了擦,淡淡一笑,又坐回床上:“好了,为师的身份你也知道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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