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师晦,你找死!”廉定邦怒气上涌,自己的儿子正与敌军冲杀,尚不知能否活下来,此时听到邹师晦所言,当即夺过身边士卒的长弓,对准城上张弓搭箭。
“廉校尉且慢!”贾淼慌忙拦了一下,“本官还有问题要问他。”
随即又望向城墙:“养明兄,你我寒窗苦读十数年,好不容易考过策试,受到皇上看重,正当一展抱负,上报朝廷下安黎民,为何要反?”
邹师晦不答反问:“善仁兄,在下想问你,你上报的是谁?”
贾淼义正辞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然是当今顺天皇帝。”
邹师晦点了点头,又问:“你方才也说要下安黎民,那若是皇帝与百姓的利益起了冲突,你又站在哪一边?”
贾淼自然听出了他的话中深意,沉声说道:“皇帝虽是九五之尊,却也是一个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身为臣子,他若是作了错事,我自当上书劝诫,方是为臣之道。”
“若他不听呢?”
“死谏!”
项小满挑了挑眉,不愿再听贾淼说话,走到廉定邦身后,拍了他一下:“廉校尉,廉澄呢?”
廉定邦满脸担忧向南望去:“他自领木字营殿后,掩护我们……”
话未说完,突然神情一变,转忧为喜:“澄儿!”
一骑狂奔而至,来人正是廉澄,披头散发,头盔已不知去向,铠甲残破,浑身浴血,身后跟来的木字营将士,已经不足百骑。
“父亲!”廉澄来到近前,与廉定邦打了一声招呼,而后对着贾淼抱拳说道,“贾别驾,青州军正往这边追来,无需再等,速速进城。”
贾淼见到廉澄安然无恙的回来,正是大喜过望,听到他的话后,又是脸色一沉,仰望邹师晦:“邹养明,还不开门!”
邹师晦望着廉澄:“怪不得贾淼能平安归来,原来是有此子拖住了青州军,好一个英勇之人,将来必成大器。”
如此想着,又在城下军中扫视了一圈,再一次与项小满对上:“这个少年……呵呵,贾淼真是好福气。”
“贾别驾。”邹师晦看向贾淼,“我死之后,守城军士自会为你开门,请你不要为难他们。”
贾淼一惊:“养明兄,你要干什么?”
邹师晦摇了摇头:“善仁,你我同科策试,我痴长你几岁,托大自称一声兄长,你日后定是叱咤朝堂,为兄请你带句话给皇上。”
贾淼深吸了口气:“养明兄请说。”
“君视百姓如草芥,则百姓视君如寇仇!”说罢,翻身站上了城墙。
贾淼立时明白邹师晦要干什么,连忙大声劝止:“养明兄,你别冲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我没有想到的,你千万不要冲动,也许还有退路。”
邹师晦不为所动,望着南方隐约升起的尘土,突然放声大笑。
“天公烈烈世如焚,千里豫地人食人。君王既知百姓苦,何故逼我作反臣?”
“砰”的一声,从城墙上一跃而下,鲜血,伴随着他的吟唱,从嘴里缓缓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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