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对视一眼,通常情况下到了这一步,总该再发生点什么了,但这一回两个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后知后觉的恍惚。
然后季南风就把他从床上拉起来,给他套好睡衣:“说好今晚要修片的,别不务正业。”
都知道这是个体面的借口,但燕鸥还是眨了眨眼,给台阶就下:“老婆说得对。”
实际上,季南风的算盘打对了,这人洗完澡就犯困,开着电脑没一会就趴在自己的手背上睡着了。他把人抱回床上,轻轻盖好被子,自己也关好灯,小心翼翼躺到他身边。
十点钟不到,他一个夜行生物却要强迫自己入睡——明天一早还要开车,他必须要早些休息才行。
为了让自己早点进入睡眠状态,季南风强迫自己背对着燕鸥,强迫自己不去想病情的事情——
但是告诉自己不要想黑色,想到的就只能是黑色。
眼看着床头的夜光闹钟滴滴答答走了两个小时,缠绕在季南风心头的焦虑感就越来越重,睡意自然越行越远。
他知道自己这个样子肯定睡不着了。
无声而沉重的黑夜里,季南风捏着发胀的眉心,悄无声息地下了床。
此时,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季南风实在受不了屋内的憋闷,一个人摸黑下了楼,走到了门口的花园里。
天上没有星星,只能靠着幽暗的夜光看路,季南风穿过被暴雨打得七零八落的庭院,走到那株昙花前。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也明知道一现昙花不待人,但看到那散落一地的花蕊时,季南风的心绪还是跟着一并碎在了地上。
半世浮萍随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
第6章夏山如碧06
怕自己实在睡得太晚影响开车,季南风只是在花园里透了几口气,便反身回屋了。
他想吃两片褪黑素助眠,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药效不够,终于找到了压箱底的右佐匹克隆,掰了半粒吞下去。
因为画画精神损耗大,加上长时间作息不规律,季南风偶尔会有些入睡障碍的毛病,只不过大部分时候被燕鸥哄哄就睡着了,很少会走到需要服药的这一步。
他吃完药,悄悄躺回燕鸥身旁,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声,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离开了燕鸥,他甚至连睡觉都成问题。
半粒右佐匹克隆的药效比他想象中更大,醒来的时候闹铃已经响了第二声了,身旁平日里赖床第一名的燕鸥,此时却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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