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姜溶的侍女汀荷瞧见他,与仆妇交代一句,出了门:“都收拾好了,可是要送人去正房?”
他摇了摇头:“二爷说叫将人送回去?”
“送回去?”汀荷眉头微皱,“难道是猜错了二爷的心意了?他有没有罚你?”
“并未。可依我在二爷身边多年来看,二爷定是对那丫头有兴致的,否则昨日不会将人这样轻易放走。你可见,这些年谁得罪了二爷是能活下来的?”
“那该如何?”
柴胡想了想:“这般,明日不着急将人送走,若二爷醒来后并未提起,我们再将人送走。”
汀荷点点头:“也好。”
“你可看过了?她真是心智不全?”
“真是心智不全。”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怕生人,只一手抱着小玩意儿,一手抱着糕点,玩儿得正开心。
汀荷与人说完话,回到房中,温声催促:“娘子,天不晚了,该休息了。”
姜溶抬眸,放下手中的吃食与玩具,走过去牵住侍女的手:“去沐浴。”
汀荷心一下便软了,忍不住想多嘴几句:“娘子知晓这是何处吗?”
“不知道。”姜溶摇了摇头,踏进浴桶,趴在浴桶边缘,神情懵懂。
“这是平南侯府。”汀荷边伺候沐浴边道,“娘子知晓平南侯府吗?”
姜溶又摇了摇头,漆黑眼瞳盯着她看。
她有些无奈:“娘子知晓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还是摇头。
汀荷不知该如何解释了,突然觉着自己有些造孽。
二爷性情暴戾,又患有头疾,整夜整夜无法入睡。他不睡整个乌金院的侍女和侍妾便要陪着,侍女们还能暂且躲一躲,可侍妾是躲不了的。好几回,只因侍妾服侍不周,便遭了横祸。
“娘子要听奴婢的话,奴婢会尽量保护您的。”
“你给我吃糖吗?”
汀荷愣了一下,噗嗤笑了:“娘子爱吃糖吗?那奴婢明日叫人做一些来。”
姜溶认真点头:“那好,我听你的。”
汀荷弯着唇道:“那娘子要乖乖睡觉,不能吵闹。”若是吵到内院的人,这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好。”这不是什么很难的要求,姜溶早就有些困了,她觉得这个交易挺划算的,早早便睡下了,也没有什么认不认床。
外院房间中的灯全熄了,内院的灯却还燃着,直到天明。
快近日午,床上的人微微睁开眼,朝人吩咐:“伺候洗漱。”
昨夜跪在房中的五六个侍妾仍旧跪着,半点儿动静都不敢发出,就是连动动手指都不敢,就怕将人吵醒了。
听人开口,她们终于都悄自松了口气,强撑着精神有序起身,各司其职伺候更衣洗漱。
门外守着的柴胡听见动静,轻手轻脚进了房门:“爷,您醒了?”
萧青棠瞥他一眼,不冷不淡应了一声。
柴胡走过去,接过更衣的活儿,小心翼翼给男人系好腰封:“爷要在院里用膳吗?”
“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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