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林晚神色认真地考虑了一阵,慢慢开口道:“好像……没有……”
“那便是你喝得急了,不然定能尝出糖的味道,不信你喝慢些再来一口。”
哄诱神智的低语在耳边娓娓道来,钟林晚感觉浑身上下暖融融的,舒服得不想多思考,点点头听话地又喝下了一口,喉舌似乎已渐渐适应了这股陌生的味道,好像真有那么一丝回甘留在口中。
“是不是很甜,比糖还甜?你不能喝得那么快,要留在口中细细品味,听姐姐的话,慢慢再喝一口……”
杯中清液一口接一口地见了底,钟林晚眸中笼着一片迷茫雾气,努力撑着胳膊不令自己歪倒在桌上,周遭声音忽远忽近的听不清晰,连手中杯子的轮廓也变得模糊起来。
林旸支楞着脑袋惬然看着身侧面染红晕的小姑娘,听她无意识地低声呢喃了一句:“甜”,嘴角便缓之又缓地勾了起来,眸中掠过一抹促狭笑意,慢慢将她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倾身向她靠近,“你喜不喜欢冰块脸?”
钟林晚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盯着林旸看了一阵,像是已认不出这人是谁了,半晌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冰……块脸是……小白……喜欢……小白……”
林旸十分惬意地“啧”了一声,又继续问她:“那冰块脸喜不喜欢你?”
钟林晚闻言怔了怔,直着身子没再说话,好一会慢慢低下了头去,神色有些失落,“不知道小白……喜不喜欢……阿晚。”
林旸又拖腔拉调地“嗯——”了一声,勾着钟林晚的下巴令她转头看着自己,浅褐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你问问她不就清楚了,总让她这般不远不近地吊着咱们,实在可气,你说是不是?”
钟林晚脑中昏昏沉沉,已无法分辨出身前这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耳中听到了“是不是”三字,下意识点了点头,身前之人马上兴致勃勃地接着鼓励了她,“没错没错,等她回来便向她问个清楚。”
“问清楚……”钟林晚喃喃重复两遍,起身便要往门外走去,哪只刚一站起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一歪软软地往一旁倒去,一只手臂及时将她揽在了怀中,林旸一手绕过钟林晚背后,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垂眸视着她轻声一笑,“你可不能留在我这。”径直抱着怀中之人往门外去了。
钟林晚只觉身子晃晃悠悠了一路,身下突然便传来了柔软触感,视线内总算不再摇晃,似乎有人给自己盖上了被子,鼻息间尽是熟悉飘忽的清香。一沾枕头钟林晚才觉得已困极了,眼睛睁都无法再睁开,朦胧中感觉一直同自己搭话那人又俯在耳边说了什么,不等细想便猝然坠入了睡梦之中。
房间内重新陷入了寂静,林旸注视着床上沉沉入睡之人轻笑一声,心满意足地阖门回了自己房间。
待到洛渊她们回来已是四个时辰之后,谷内虽无甚么明显变化,山中却早已飘起了大雪,三人由毛毛带着在齐腰的积雪中转了大半日,好歹在一处矮坡后寻到了个土洞,捉回了五只兔子,若非洛渊拦着毛毛恐怕要将兔家祖孙三代都给捉走,所幸回来路上又碰见了一只狍子,一身的骨架子足够那三只吃上几日,毛毛这才停止了一路的抱怨。
走到入谷的路口时却又突然遇上了变故,三只狗不知发了什么疯病,突然从暗处疯跑了出来,咬住黑马拖着的狍子不肯松口,一个劲地刨坑要埋了它,毛毛呵斥它们,这三只便顶风一通汪汪乱叫,最后还是白霁忍受不了它们吵闹,冷冷看着它们露了杀意,三只球这才欺软怕硬地跟在后头小跑了回来。
几间屋子内皆黑漆漆的未点灯火,她们虽回来得晚了些平素这个时辰却远不到入睡的时候,白霁同洛渊对视一眼,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这处山谷隐蔽非常,加之处在雪域腹地,便是有再大本领应当也找不到这里,不会有危险。
房间内漆黑一片,对白霁无甚影响,白霁默然将腰间佩剑解下,正欲转身再出门去,身子却在踏出门外时悄然顿住了。
房内有人。
白霁眸中微冷,无声回身向房内看去,黑暗中有极轻极浅的呼吸隐隐传来,辨得分明,那道凌然身影在门外静立了片刻,悄无声息地向房内飘去,转瞬间便到了床前。
床上叠得整齐的锦被已被人铺展开,被中鼓鼓囊囊,明显便藏了一人,只是这人的藏匿手法未免太过拙劣,一眼便被人轻易看了出来,白霁眉头微蹙,她生性不喜同人接触,何况床被这类贴身的物事,右手已然抓在了被角上,却久未有接下的动作,被中蜷缩的身影看着总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正在犹豫之时,床上之人忽然一个翻身,从嗓中低喃出一声,一只纤细柔滑的手猝不及防地被中伸出,精准地抓在了白霁腕上。
“小白……”
白霁的身子蓦地一僵,维持着半俯身的姿势静止在了黑暗中,床上之人显然意识不甚清醒,纤指在白霁腕上摸索了两下,抓着她又往身前拽了拽,在被中似乎闷得久了,将头也探了出来,视线迷迷糊糊地落在白霁身上,“小白……你喜不喜欢我……”
白霁已闻到了钟林晚身上浓重的酒气,眸中随之冷了下来,不必想也清楚是谁做的好事,正欲低声安抚她再睡一会,对方口中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令她猝然停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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