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脸男委实不敢将最后两字说出,吓得口齿都已不利索,萎缩在地上不住颤抖,老者知他意思,登时痛怒交加,厉声喝道:“他如何!”
“三爷他,他胸口插着一把刀,已经死了!”
结果虽是如此,鼠脸男却并未将全部实情道出,昨夜三爷的确摸去了林旸房内,却是他觊觎四位女子貌美在旁怂恿三爷动手,本以为掳回一个自己也能沾光玩玩,然而大半夜过去却怎也等不到人回来,鼠脸男心痒难耐,只当是三爷直接在林旸客房行事,苦等半晌,终于按捺不住心中邪火,偷偷潜入了林旸房中,却未料到美人没见着,却见到了三爷早已凉透的尸体,鼠脸男当时便吓得腿软,他知晓大当家最是看重他这几个不成器的兄弟,如今老三既死,他身为陪同必然逃不了干系,说不定会给剥皮拆骨地活活折磨死。
鼠脸男萎了半晌,最后想要活命的欲望成功让他生出胆气,人既已死,他只消将全部过错推到那几个女子身上,在她们辩解前杀了干净便好,本身此事也与他无关,谁让那老三自己窝囊,被个女人一刀了解了呢。
想到此处,鼠脸男稍稍冷静下来,将自己进入房内的痕迹收拾干净,悄然退了出去。
老者听闻三弟果真已死,痛得眼前阵阵发黑,一时脸色大变,猛然间转向林旸,咬牙切齿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林旸早已等得不耐,单手支颐,轻飘飘点了点头,“确实死了。”
老者只当是林旸所杀,见她神情无谓,更加惊怒,当即从袖口滑出一条绳索,冷声叱道:“那便没什么可说了,拿命来抵吧!”
林旸直起腰身,幽幽叹了口气,“现在说人不是我杀的想必你也不会信,不过你那三弟确是不争气,做出这等事迟早也会被人教训,你若还有什么四弟五弟,最好趁早管教他们,总叫外人动手自然不会顾惜他们性命。”
老者听得脸上青白一阵,再按捺不住怒火,扑身向林旸攻来,林旸抱臂瞧着,倒是一副从容姿态,眼看着绳端的银色小球袭向自己面门,电光火石间只听“叮”的一声响,绳索转瞬被击飞出去,林旸腰间一紧,已被洛渊抱着转过半周,将自己护在身后。
林旸笑吟吟地虚笼住洛渊腰身,心情极好地在她耳旁低语,“这还是帮土夫子,我说怎总闻着有股土腥味。”
洛渊目光淡淡落向老者手中,见他手中绳索只小指粗细,通体深黑,材质像是与宋尘配备的捆仙锁相似,恐怕确是一帮吃死人饭的,以老者攻击为号,双方终于正式开打,客栈内一时刀光剑影,好不热闹。
这场打斗未能持续太久,一炷香功夫,林旸的玄鞭已将老者缠了结实,其余的小喽啰更是惨叫连连地被打翻在地,客栈内只余一片狼藉。
林旸倚坐在桌旁,一脸兴味地看着脚下瘫坐之人,笑得和善惬意,“这等身手下墓中也只是去送死,不如趁早退出江湖,设法找个安生活计,免得像你那不争气的兄弟一般早早去投了胎。”
老者眼见这帮人轻松打赢了自己带来的二十余人,便知自己此番是碰上了硬茬,当即也懒得再反抗,只是听林旸一语点明他们的身份,仍是惊得面上变色,“你们也是下地的?”
盗墓一行本便极损阴德,历朝历代为人不齿,更是可以杀头的大罪,林旸看着年轻,只过招的功夫便能知晓他们身份,此等眼力,只能令人猜想是同道中人。
林旸看了眼老者掉落地面的绳索,不以为意地偏了偏头,“你打架的家伙都用捆仙索,是生怕人看不出你是做什么的么。”
老者无言以对,就此低头认栽,林旸见他心灰意冷,反倒觉得没了意思,思索片刻,忽然盯看着老者道:“此处再往南便是蛮州十万大山,气候闷热潮湿,建物极易朽烂,我可从没听说过有人愿在那里造墓,你们聚齐这一帮人是去作甚?”
老者面色一冷,自顾阖目不语,林旸愈发来了兴致,细眉一挑,抬手打了个响指,便见原本挂在钟林晚身上的白蛇一路蛇行游上老者肩膀,不必林旸吩咐,便威风凛凛地做出张口欲咬的姿势。
洛渊长身立于一旁,见这一人一蛇只会用同样的法子恐吓旁人,唇边不由抿出浅笑,不出意外地被威风凛凛的林旸横了一眼。
林旸收回视线,随即换做一副冷肃神情,好像伪装半晌方才露出本性,垂眸睨视他道:“我劝你还是别让我多费功夫,什么能比得性命重要,一旦被我这小宝贝咬了,便是大罗金仙都救你不得。”
老者感受到肩上力道,早已睁开双眼,他多年来走南闯北也算见识不少,一见白蛇品相便知其稀有,说不定当真剧毒无比,咬下一口便无力回天,老者面色阴沉得厉害,死死盯看着白蛇,只是仍不肯开口,憋得自己额上青筋都暴了出来。
林旸见这老者硬气,倒是比他三弟有趣,手指一勾,引白蛇缠在了对方颈上,老者登时便觉颈间一冷,凉滑紧收的触感令他禁不住浑身发起颤来。
“还不肯说?”林旸见对方已憋得满头大汗,神情间故作惋惜,两指一弹,白蛇便应声直起头颈,以老者反应不及的势力倏地咬住老者咽喉,很快便游回林旸肩头,老者终于被着一下吓失了精神,紧闭着双眼躺倒在地,便就此等着毒发身亡了。
林旸口中“啧”了一声,无奈转头,“当真死都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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