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仙台是专为武帝修筑的祭祀台,李玄臻一心修道,朝会时云清澜曾听吕莲生提起过,待飞仙台落成,再有请神祭祖的事便都改在此台。若日后陛下飞升,也都在此台做飞升仪式。
寻工请匠造飞仙台是陛下的意思,对此云清澜无权置喙,她默了片刻只皱眉问道:“郑将军的抚恤金还没下来?”
二月里的倒春寒能把人冻成冰,可云清澜进屋后四下看了看,屋角土炕一片冰凉,炕洞里更是一团黢黑,竟是连一块炭火干柴都没看见。
说起抚恤金,华霜一怔,诺诺地捏了两下裙角,却没有说话。
看华霜的神情云清澜心里也明白几分。
锅中无米,草顶无炊,云清澜心头再度淤出一口怒气。
年前往户部讨要,刘志就借着放粮赈灾一事再三推脱,可如今请神宴已过,阵亡将士的抚恤却迟迟没有下来。
没了郑连桥,郑老伯一家即是阵亡将士的家眷,又是家无壮男的难民,阵亡的抚恤发不到他们,赈灾的钱粮为何也没有发给他们?郑老伯年过六旬,竟还要去飞仙台挥锹动锨地谋生活,这叫他们这些为官为将的情何以堪?
思及此,云清澜便再也坐不住了。
她腾地一声站起身来,抬脚便往屋外走去。
恰巧华霜端了碗新烧的水过来,见云清澜起身,她端着瓷碗踟蹰片刻,似乎不知还该不该上前。
云清澜见状只道:“嫂嫂不必麻烦,青风忽然想起军中一些急事,便不多待了。”
闻言华霜也不多问,贵人事忙,又如何是她打听得的?她只听话地将瓷碗放在桌边,打算送云清澜和秦朝楚二人出门。
弯腰展臂间短促的衣袖露出一截纤细手腕,和其上颇有些醒目的淤痕。
云清澜眸光一滞:“嫂嫂这是?”
华霜顺着云清澜的目光看去,落到自己腕间时慌张地拽了拽袖子,只在掩住那一片红痕后结巴着低声道:“前几日做活时一不小心。”
“如此,那嫂嫂平日多注意。”云清澜闻言点点头,不疑有他。
华霜虽是穷苦的妇人,但生的温婉秀丽,白皙的手腕稍有些磕碰就容易留下淤痕。
“云将军要走了吗?”阿尧捧着糖人跳下土炕,赤脚踩在地上。
“嗯。”土炕旁散落着两只草鞋,干草编制的鞋底单薄,不知是如何在这寒气刺骨的二月里给阿尧御寒的。
云清澜在阿尧赤着的脚上看了看,那双年关里才舍得穿一次的黑布靴,想来早就被华霜收到不知何处去了。
“过几日再来看你。”
云清澜想了想,到底是没说那句鞋子过几年就不合脚了的话。
“过几日阿爷祭拜土地仙,那时云将军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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