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红丹估摸着已经识破了李秘的小心思,亦或者只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
无论如何,李秘是没办法证实昨夜之事的真假虚实了。
上得甲板来,奴婢和船工们早已清洗完毕,庐陵王夫妇与李裹儿等人,正在宫室中用膳。
“二郎,昨夜里睡得可好?”
韦后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目光时不时往龙红丹身上扫过,似乎她对二人共处一室的事情有着自己的预判。
李秘有些尴尬,但面色如常道:“大王这艘楼船太大,船上如履平地,便是船舱都宽敞干燥,很是舒适。”
被李秘提到自己,李显却没有半点反应,只是与李裹儿默默吃着朝食。
这男人便如同透明的窝囊废,所有的事情全都由韦后抛头露面。
高延福仍旧侍立于李显的身后,反倒是魏思温,陪坐在右首处,一言不发地吃着茶。
“那便很好,来人,给二郎备座。”
奴婢鱼贯而入,很快为李秘准备好了座位。
也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李秘正好坐在了魏思温的对面。
“魏公,二郎昨夜里提议,让我等抛下船队,轻装入江宁,魏公以为如何?”
韦后不遮不掩,分明是想让李秘和魏思温相互干架,谁胜出她就听谁的,倒也算是把李秘的话给听进去了。
魏思温却出乎意料,呵呵道:“二郎是个谨慎的性子,这提议不错的,老朽认为可行。”
“???”
魏思温如此干脆,李秘反倒要生疑了。
他裹挟李显,一路上大张旗鼓,不就是为了给徐敬业造势么,怎么如此干脆就放弃了?
李秘正要试探一番,韦后却干脆答应了。
“既然魏公也同意,用饭之后,便开往江宁吧,其他船只留守丹阳便是,七郎以为如何?”
李显突然抬起头来,似乎没料到妻子会询问自己。
“可。”
便只有闷闷的一个字,便将韦后是如今话事人的身份坐得死死的了。
虽然在船上,但朝食倒也丰盛,李秘饿了这一路,也不讲假斯文,饱饱地吃了一顿。
饭后,楼船带着两艘护航的战船,便起碇启航,往江宁方向去了。
今日天气极好,彼时的丹阳湖实在太大,如同汪洋大海一般,在甲板上放眼眺望,心胸都开阔了,仿佛身体无限变大,一口气能吞下一座小岛。
龙红丹仍旧跟着李秘,魏思温却是登上了三层的爵室,眺望着前路。
李秘来到了三层,登上了了望台,竟生出些许恐高之感。
“魏公为何会同意我的提议?”
李秘也没有拐弯抹角,毕竟玩心眼儿是玩不过魏思温的。
魏思温眺望着万顷碧波,任由江风轻抚他的长须,莫名有股子超脱于世的飘然出尘气度。
“二郎为何要如此提议?”
李秘寻思片刻,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我想给庐陵王留条后路。”
聪明人点到即止,话也不必说得太罗嗦。
魏思温点头道:“心思是好的,但庐陵王离开房陵,便注定了他的结局,即便没有大张旗鼓,也改变不了什么。”
“魏公倒是说说,庐陵王会是个什么结局?”
他遥望着远方渐渐展露在地平线上的城池,喃喃自语道:“你若真想给他留条后路,还是祈祷徐敬业能成事吧。”
魏思温的潜台词也不意外,如果徐敬业失败,庐陵王怕是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李秘从中阻拦,也没有回头路了。
李秘却并不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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