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龙寅又提了口气,无力的双手用力的撑起了自己支离破碎的身子,顺手捡起一枝树干蹒跚、困难的一步步的走着。
乱葬岗离市里很远很远,这里是荒芜的山区,现在更是凌晨之后,虽然已经离开了那个乱葬岗可是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一片荒凉。
那寒冷的风像是一把锋利的砍刀,渗透他的血直刺在他的骨头里,好似能粉粹那已经被折磨的鲜血淋漓的血肉。
抬头看向这一片漆黑,好似一个无限黑暗的深渊,没有尽头,没有阳光,不过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黑暗。
他能从这种黑暗里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东西,或许,这只能说是一种出于杀手本能,也或许是他生活在黑暗社会里太久太久的缘故。
异国的月总是带着几许凄凉,而在这个鬼魅的夜里越发的多了份悲伤,一路上龙寅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
血就沿着他走过的路或深或浅的留了下来,而那一步一个沉重的坚实的血脚印在这个夜里也显得格外的醒目。
在跌倒了不知多少次之后龙寅感觉自己已经爬不起来了,身上的血也好似要流光了。
如果再走下去不用到天亮他就会死在路上,必须止血才可以,他只能先坐下来,先脱掉自己的衣服检查着,浑身上下几乎是体无完肤。
对于这些外伤的处理可以说龙寅会对一个医生还要专业,只是现在身上什么工具都没有那要怎么办?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抓起那件血衣缓缓的找寻着,终于让他听到了有水流的声音,他朝着那个声音走去,终于是看到了一条小溪。
龙寅加快了脚步到了小溪前什么都不顾了,趴在上面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喝完之后龙寅大大的喘了口气,这样的他连条狗都不如的吧?
没有时间容许他自嘲,先清洗了他的那件血衣然后挂在了树梢上,之后就是清洗自己。
那冷冰的水,那滚烫的血融合在一起,一瞬间那种疼痛像是要震破他的神经,紧紧的咬着牙疼的眉头锁紧倒抽了口凉气,忍着,除了忍就只能忍。
夜风很大,现在又是夏天,要风化一件衣服很快,等那件洗掉的血衣干了之后龙寅将它撕开,在最严重的两个伤口处包扎了起来,不管怎样这样对止血总是有些效果的。
此刻天边已经慢慢绽开了亮光,猛然的竟像是撒上了一片暖意,而身上那些伤却带着灼伤的温度,不管怎样不到最后一刻是绝对不会放弃,每走一步就离市区近一步,就会比报仇近一步。
对,他要报仇!
那是夜色狰狞的最后一刻,山谷里似乎又传来了凄厉的长啸,把本已昏暗的夜色叫的越发深沉,唯有那圣洁的月光还给人世间留下最后一丝光明……
其实,如果说要用一种动物来形容龙寅的话狼是最适合不过,野性、神秘、冷冽,没有人知道它为何对月长啸。
有人说是对月的执着,有人说是对夜的控诉,有人说是它自己的不可一世和对天地的叫战不休,还有人说是因为内心的孤独,难道这不是跟龙寅一样吗?天亮了,昨夜的一切似乎都被山风吹散,包括血色和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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