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他都不知,为何陆长元要杀他。
见证秘密的人,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之上。
他不敢赌人心,所以车夫的下场,只能是如此。
陆长元拿起帕子擦了擦血迹,驾着马车来到悬崖之上,用力一推,车夫的影子消失在悬崖之下。
这一年内,司家家主好几次都通过陆长元,拿到了九公堂的案宗,包括……投毒案的案宗。
陆长元的金子,越积越多,都藏在了九公堂的库房之中。半夜,他总会忍不住地跑到库房内,抱着金子睡了一整晚。
他思考过许多,与其想要替陆村成千上百口讨回公道,还不如就抱着这堆金子过一辈子,毕竟有钱有权,他倒是满足了。
只是偶尔会在深夜时,抱着金子时,眼角挤出那么几滴泪罢了。
而最近的一次任务,是要杀掉浦清寺的住持,因为住持知晓放火烧村那位背后之人。
若住持不死,当今陛下便始终揣揣不安,只有杀掉他,陛下才能安心些。司家家主这次并未亲自前来,而是派了一队黑衣人相助,与其说是相助,不如说是监视着陆长元完成这件事情。
在住持死亡的前一天,他与陆长迟在陆村的家中见面,他将浸泡好的,带毒的刀交给了弟弟。
他故意提起谢笙将会经过浦清寺,陆长迟也就听了兄长的话,在浦清寺门外等了好久,才终于等到谢笙一行人经过。他急匆匆地找借口将住持带到寺门之外,住持也不负他所望,将谢笙一行人留下来休息。
而那晚,住持与陆长迟起了争执,而陆长迟终于知晓了真相。
所有的巧合,完美地使他所有的计谋走向了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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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元瞧着眼前的冬青树果子,想起了儿时爹娘的教诲,“兄弟之间,要互敬互爱,要互相保护对方,元元和迟迟是最好的兄弟。”
他出神地盯住手中的毒液瓶子,有些恍惚,眼前似乎出现了阿爹和阿娘的身影,“你为何要连累弟弟?”
“你为何要替坏人做事?”
“元元!你曾是阿爹阿娘的骄傲,可如今,不再是了!”眼前爹娘的身影越发远,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可怎么抓,都再也抓不住。
眼前一黑,他瘫坐在湿哒哒的泥地之上,目光无神,手中的毒液瓶子也掉落在地上。
“阿迟,阿爹阿娘……”他向天大声地呼喊着,眼眶逐渐红了起来,雨滴也拍打着他的脸庞,直至站起身时,衣裳都能够滴水。
手上握紧了装着毒液的瓶子,一瘸一拐地朝着九公堂里头走去,这时,鸡打鸣了,天色也逐渐明亮起来。
衣服重新换了一套,这是一件青色的长袍,是他生辰时,陆长迟送他的,他嘴角微微上扬,安静地坐在书房内。
不一会儿,县衙的官差推开了书房的门,他抬眸直视着那几位官差,那漾起的笑容越发灿烂。
公堂之下,陆长迟和陆长元双双跪在那,谢笙一身官服审视着眼前二人。
“禀大人,住持乃是我所杀,与我弟弟无关。”陆长元仰起头,苦笑地直视着谢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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